樊大郎在桌下掐了樊二郎一把,他才又恨恨道:“我哥让我也跟你一起去,怕你不知道东西价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完这句又自己补上一句,“不过,我估计别人可不会叫你数钱的,万一你数差钱,人家做了赔本买卖怎么办!”
说完,和锦儿一起哈哈笑起来。秦小猪却没留心他后面那句说了什么。这会儿她满身心都在感受樊大郎的关爱,半点心思也没分在樊二郎的调笑上。
次日依言行事,四人早早起来吃罢早饭。留下樊大郎收拾,樊二郎、锦儿和秦小猪搭牛车往镇上去了。一路上,锦儿虽不说话,可也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这孩子平日肯定不怎么出门。樊二郎不知怎地又生气了,他既不和秦小猪说话,也不和锦儿说话。秦小猪这会却忙得很,她是城市里长大的。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此刻这么贴近大自然。
就见那泥巴路边连古装剧里常见的茶水摊都没,可是空气超级好,又是清晨,看原野上似乎还有些薄薄的雾气,静悄悄地听得到鸟叫虫鸣。路上行人也不多,细细长长的黄土路上,只遇到几拨赶集的人,他们这拨算是晚的了。
秦小猪一会感慨下地上的草真绿,一会抬头看天说句天真蓝,一会又忍不住动爪子摸那拉车的母牛,摸过还要说:嘿,这臀部真结实。
樊二郎看着秦小猪丢人现眼样,气得鼻子里直哼哼。锦儿和赶车的二婶看着他俩乐呵笑出声,秦小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多傻气。她脸上窘迫,又不好去挠二婶子或是樊二郎。便爪子一伸,去抓锦儿的咯吱窝。锦儿忙格挡,两人闹作一团,闹着就闹到樊二郎身上了,最后一人吃一个栗子才老实了。
二婶笑话他们一会,在牛车边上磕磕烟杆,道:“小女娃娃就是有精神啊。莫闹,都坐好,就快到了。”
下了二婶的牛车,三个人七拐八拐来到县城唯一一家当铺。秦小猪的如意扣果然不是什么好料子,幸亏用来系玉石的银链在时人看来做工精巧,到比如意扣还多当了一些碎银。死当最后统共也只当了不到二两,但对手里没有多少余钱的庄户人家来说,已是不少了。
樊二郎嘴皮子利索,行事大包大揽。秦小猪就把银钱统统交到樊二郎手里,自己和锦儿跟在后面只管拿东西。
她没见过乡下集镇的热闹,一时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想买,也不论那东西的贵贱。看见玉石摊上摆着根玉钗,钗头一朵小花雕得可爱想买。见到吹糖人的小贩草垛上插得几个糖人,觉得有趣也想要。一会又见个卖小鼓的,一担子挑了二三十个红通通、巴掌大个小鼓,个个上面还画着小童抱鲤鱼美到不行,她就更想要了。
秦小猪看看锦儿,果然锦儿也和她一般。可惜钱袋子刚才都交到樊二郎手里,她俩一起期期艾艾地看樊二郎,樊二郎却只当看不见这两人做派。她俩就一个拉樊二郎的袖子,一个使劲眨巴大眼。二郎气急,一甩袖子,龇牙咧嘴道:“那钗是给男儿带的,你们有相好吗?那糖人是哄小娃娃的,你们是小娃娃吗?还有那个小鼓,你俩当自己还在吃奶吗?”
秦小猪和锦儿大败,秦小猪深觉自己委屈,眼圈都红了。锦儿不会安慰人,又不敢顶撞樊二郎,也低头不语。三人便都不再说话。再看一会,秦小猪觉得自己的选择恐惧症又发作了,头也晕眼也花。反正看了也买不了,便也不想逛了。
樊二郎用那些银钱买了一只肥鸭,称了三斤芝麻,切了四斤猪腿肉。只叫秦小猪拿着芝麻,其余都叫锦儿提了。然后就拍拍手,说都买完了,等二婶办完了事就可以回家。秦小猪本来对让锦儿拿重的自己拿轻的,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真伸手接过来,才知道高看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讪讪地又和锦儿换回来。好在锦儿实诚,并不说什么。
秦小猪看看锦儿手里的,又看看自己手里,发现还少了几样,忙道;“面还没买,还有葱姜盐作料也没买。”
樊二郎瞥她一眼,道:“那些家里还有一些,不用买了。”
秦小猪心知这是樊家人体谅自己一穷二白,愿意尽力帮衬自己。她也不是个扭捏的,樊家人帮自己的地方多了去了,连自己的小命都是他们救下的。大恩不言谢,便也不多说什么。见樊二郎手里还有些碎银,想了想,就道:“那再去买些糖吧,可以做甜饼子。”樊二郎就拉着秦小猪去称了一斤糖,再数数手里只剩下二百文了,悉数买了干红枣。
三人在树下闲话着等二婶,忙了一上午,肚子都有些饿了。秦小猪就拿枣子给锦儿吃,又问樊二郎要不要。樊二郎一瞪眼,没好气道:“吃吃吃,还是个女子呢,就知道吃。看你们都吃光了,回去拿什么做甜饼子。”说的锦儿和秦小猪都不敢再动弹,安分等到二婶的牛车来,一路无话回了樊家。
东西既然买来了,就动手做吧。正好今天田里无甚事,一家子匆忙吃过午饭齐齐上阵。秦小猪说了大致做法后,樊二郎去院子里宰鸭子,樊大郎烧肉,秦小猪自己和面,叫锦儿去洗枣子去核。
材料搞的七七八八,秦小猪就开始做第一批酥油肉饼和枣香甜饼,做的都不大,跟街面上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