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村顾名思义村里边齐姓为大户,这在战乱之前确实是齐家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
但是在那个战争年代,大量的难民不断涌入,这就导致这个村子的人口越来越复杂。
而齐家村也正式分成两部分,前街和后街。前街住的是其他杂姓人口,后街虽然也有一些它姓,但是大部分还是齐姓的人员。
早些年讲究人民内部大团结的时候,前后街的人还非常和好。
但是,之后随着经济时代的到来,前街的人更乐意冒险大胆的去追求财富,后街齐家的人观念则是比较守旧低调,因为这些观念的不同,导致这里的人泾渭越来越分明。
最近前后街之间一所占地面积将近两亩的村民休闲娱乐广场的建成,将齐家村的前后街划分成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前街是一栋栋排列整齐的两层小洋楼,大街与小巷均是一水的柏油马路。
后街则是错综纷乱的小平房,大街还是泥土路,一下雨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前后两排房子之间的小巷子,有的可以直通,有的则被村民自作主张给堵住了,简直是乱搭乱建到了极致。
老齐头在中午时分赶回了齐家村,在错综复杂的心情之中,穿过前街整齐的马路,穿过前后街之间空无一人的小广场,进入泥土路的小巷,完全忘记欣赏一下前街这几年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和后街十几年如一日的景象。
村子中的人吃中饭的吃中饭,午休的午休,因此对于这位离家二十多年老头的回归也就没有太在意。
老齐头一人落寞的站在紧锁的小铁门前,上边的锁早就生锈,这会儿即使是有钥匙或许也已经打不开。
铁门上朱红色的油漆早就脱落,在边角的地方已经沤烂,尤其是门的下边出现一个篮球般大小的洞。
老齐头愣神的一会儿时间,就从那里钻出一只野猫,看到了人也不怕生,刺溜一下就跑远了,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老齐头在小巷子边上找了一块砖头,用力的将门锁砸坏,铁门推开时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正房是五间矮矮的小平房,房顶上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一扇扇的玻璃都已经被敲坏,从破损的窗洞处隐约可见黑乎乎的房子内里。
早没有一点能住人的样子。
老齐头此时呆呆的站在大门的后边,脑子中想的却是他年轻时,哪间屋子是他父母的住处,他和妻子以及年幼的儿子住的是哪间屋子。
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后来父母相继过世,他为了让妻子和儿子过上好日子,经常在外边奔波,等他那次盗墓回来之后,妻子和儿子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有人说,两人是进了村后的山里,在那里遇难了。
有人说是妻子因为耐不住贫困,带着儿子跑了。
……
一时间,众说纷纭。
后来,他独自一人,背井离乡。
老齐头就这样站在大门口,回忆往昔时光,正午的阳光渐渐西斜,一下子就到了傍晚时分。
“昭平……齐昭平,是你吗?”
老齐头耳边传来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他回头时就看到一位六十来岁的中年的妇女,黝黑的面庞,满脸皱纹,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副大嗓门。
他就努力的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毕竟他离开的时候还很年轻,那时认识的人也是年轻模样,对于变老之后的熟人还认不出来。
中年妇女兴奋的双手拍了一下大腿,“哎呀妈呀,昭平果然是你,我是你荣嫂子,你可终于回来了,真是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也这么老了。”
搞的自己像是办了多大的坏事。
但是,老齐头细看时,就觉得这人果然眼熟,有当年荣嫂子年轻时的模样。
荣嫂子是隔壁邻居,七叔的儿子齐昭荣的老婆。
七叔去世的早,七婶在齐昭荣很小的时候就守了寡,当时他们家中很穷,经常来老齐头家中蹭吃蹭喝。
两个孩子同样的调皮捣蛋,同样的没有玉雕天赋,因此小时候的两人关系就很好。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当年温柔腼腆的荣嫂子,没想到今天竟会变成这般泼妇模样。
老齐头满怀激动的喊道,“荣嫂子,是我,我是昭平。”
荣嫂子一把上前拽住老齐头的胳膊,“昭平,走走,去嫂子家吃饭去,正好你荣哥也在。你们两个老兄弟这回可得好好喝两盅。”
老齐头就跟在她身后,向着隔壁走去。
齐昭荣正坐在院子里逗着小孙子,看着走进家门的人,一时间怔住。
分别时是正当壮年的小伙,再见已经须发斑白。
两人立即红了眼眶。
荣嫂子体贴的将小孙子带走,留下老哥俩说话。
齐昭荣一直生活在齐家村靠务农为生,闲暇的时候就去市里打零工,如今儿子没有上大学而是考了技校,毕业之后没几年就结了婚,与儿媳都在市里一家机械公司上班,生活平淡倒也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