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依萍分别后,景星心情不错的返家。刚打开门,仆人便告诉她有客人来访。
看到景星走进客厅,两个身穿军服的男子站起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儒雅,一个个子高壮满脸凶恶。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真诚的笑容。
“陈先生,张先生!”乍见熟人,景星惊喜,加快脚步走到两个人的身旁。
“科尔女士,好久不见!” 陈新舆笑着握起景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迎上一吻。张元是个粗人,不懂这些礼节,只是抓了抓后脑勺,憨憨地笑着。
“两位看起来过得不错?” 景星笑着招呼两个人坐下,让仆人送上了茶和小点心。
陈新舆笑了笑没有说话,张元则咧开大嘴道,“嘿嘿,有就当了个小官,手底下有几个人。”
何止是小官,景星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职位,但观两个人的肩章,一个是中校军衔,一个上尉军衔,都是不低。
三个人多年未见,各自聊了这几年的经历。陈新舆和张元等人离开上海后便去了前线,他们不怕死不怕拼,奋勇杀敌,用性命换得职位步步提高,终于有了现在的成就。
“狗ri的小日本,咱们很多兄弟都折在了他们手中。当日我们十八个兄弟参加军队,如今还活着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张元愤愤地说道,眼角已经凝结了水汽。
“两个?”景星断着茶杯的手一顿,惊讶地问道,“那罗先生呢?”
听景星提起罗茗函,两个人写满悲伤的脸上更变本加厉,张元哽咽一声,“老大,老大……”
忽地。这个大男人如同一个孩子般放声大哭,“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老大也不会死……呜……”
景星神色黯然地放下茶杯,那个男人死了?
陈新舆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瓷瓶放到景星面前,“瓶子里面是茗函的骨灰,他说他答应过你会回来找你,可是他失信了,所以让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来。如果你不想保存他的骨灰,就把它扔进大海吧!”
景星抿紧嘴唇。伸出双手将瓷瓶握在手中。她如何认不出来,这瓶子是她用来装九花玉露丸的瓶子,在76号救人的时候给了罗茗函一瓶。没想到他一直随身收藏着,且到最后成了他的容身之所。想到那个外表冷漠的男子,景星的眼眶微红。她从来没有将他的承诺当成一回事,但他却始终放在心中,即使临死也没有忘记。自己欠了他的情啊!
“我会一直随身带着。” 景星垂下眼帘。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能为罗茗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三个人都陷入悲伤的气氛中,客厅内一时静默。
许久,陈新舆才开口道,“科尔女士,你要回国了吗?”刚来拜访的时候。仆人正在把一些大的物品打包,从他们口中,两个人知道了景星可能会离开中国的事情。
“是啊。我的一个子侄高中毕业考进了牛津大学,想接我回去陪他一道。” 提起一手养大的小汤姆,景星心中的阴霾散了少许。
“牛筋大血?是什么?好吃的吗?”张元愣愣地问道。
陈新舆没好气地踹了张元一脚,“你这个吃货!不是牛筋大血,是牛津大学。英国的最高学府之一,就如同我们国家的北平大学一样。”
“呵呵。学堂啊!” 张元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咱是大老粗,不知道学堂的名字,很正常,很正常!”
“丢脸!”陈新舆伸手抚额,这家伙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景星呵呵直笑,心情更好了一些。
“抗战胜利了,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看两个人的军装是gmd的装束,要不要提醒他们gcd才是最终胜利者?
“就这样呗,在军队中混个几年,然后退伍回老家买几亩田,娶个漂亮媳妇,再生个大胖儿子。” 张元大咧咧地说道。
景星微锁眉头。张元与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想要赶走侵略者,然后吃饱穿暖,过上平和的生活就满足了,根本看不清楚当前国内的形势,也没有解放全天下贫苦大众的觉悟。这样的人注定在内战中会成为gmd的炮灰啊!景星不想这个憨厚的男子落到不好的下场,决定点播点播他。
“张先生,你还想打仗吗?”
“日本人都被赶走了,哪还来得仗打?” 张元疑惑地问道。陈新舆端着茶杯喝水,闻言双眼中陈新舆过一抹异芒。
“张先生,日本人虽然被赶走了,但并不意味着国内就平静了。我听说**和共军的立场完全不同,很可能会爆发内战。”
“啥?还要打仗?自己人打自己人?” 张元皱起了眉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老子杀日本人像杀鸡一样,但杀自己人,老子做不出来!”
听到这句话,景星和陈新舆的嘴角整齐地上翘,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什么。
“张先生,陈先生是个读书人,见识也广,你一直跟着他吧!他肯定会带着你走向一条明路。”
张元扁扁嘴,“我是想一直跟着他,可惜他不能带着我。凉的,句像陈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