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呼喊着“冤枉”、“救命”的百姓,那些紧紧抱着他的手,那一双双绝望哀求的眼睛……虽然他确实在赈灾粮上赚了一笔横财,但从未想过要亲手屠杀百姓,再说勾结邪教乱党,要是被揭发了,可是万万逃不过的死罪!要不是明教和那个陈鸿抓住了囤积倒卖赈灾粮的铁证……
林奕如越想越怕,越喝越急,不知喝了多少杯,他忽然扑通一声趴在桌上,醉死过去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辰,林奕如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以为是自己的夫人来了。便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是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刚想出声惊叫,嘴巴却被身后另外一个男子紧紧捂住了。
陆翊平冷眼看着这个昏庸的宿州知府,大难当前,他却只知买醉,简直就像是一块烂泥。但这个软弱的人,也是眼下最好利用的。
陆翊平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块烂泥,冷冷地说:“六品宿州知府林奕如,你可知道我是谁?”
林奕如惊恐地摇摇头。陆翊平道:“我乃朝廷钦差、四品延州帅陆翊平。朝廷有密旨,你还不跪下接旨!”
林奕如闻言。忙不迭想跪下,但嘴巴还被全安紧紧捂着。陆翊平冷冷地打了一个眼色,全安便把手松开了。陆翊平从袖子中抽出一道祥云纹绢布密旨——这密旨的绢布是从他那道真的密旨上揭下来的。贴上了他拟的假密旨。
陆翊平正色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明教勾结逆党,祸乱于淮南。命宿州知府林奕如协助钦差陆翊平,荡平明教逆党,归顺诸民。肃反怀柔,权宜行事。钦此。”
林奕如磕头如捣蒜,用颤抖的手接过密旨,翻来覆去地看。只见那道密旨所用的确实是圣旨专用的祥云纹绢布,圣旨的第一个字恰好落在第一朵祥云上——这都是圣旨防伪的招数。
陆翊平看他如此,便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道真的兵符。道:“我此处还有皇上亲授的调兵符。皇上命我节制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两浙路等诸路禁军,违令者斩!林大人,你若是不听我号令。奉诏也是当斩的!”
林奕如双膝一软,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频频磕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皇上圣明烛照,竟然知悉了宿州之乱的内情,下官……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啊!如今正欲肝脑涂地。以谢皇恩!”
陆翊平冷道:“你且先起来吧!”他给全安打了一个眼色,全安用力一提。便将林奕如从地上提溜起来。陆翊平对林奕如说:“皇上此番派我前来查明宿州之乱的内情,连日来,我已将宿州之乱前前后后查明,并原原本本地写成奏疏上报给朝廷。”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奕如一眼,道:“林大人,你手上接了旨,心里也要接旨才行啊!”
林奕如闻言,全身立即抖得跟筛糠似的,哆哆嗦嗦地说:“大、大人,您是何时到的宿州?”
陆翊平道:“唔,我到了已有十日了,宿州之乱我已了然于胸。你囤积赈灾粮、私下与米商授受之事,我也搜集到了铁证……”
林奕如扑通一声又给跪了,磕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只是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请钦差大人给下官指条活路!”
陆翊平笑着将林奕如扶起来,替他拉了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道:“林大人,我知道你一向克己奉公,绝不会背叛朝廷,在奏疏中还一力为你作保。皇上的密旨今晚送达,我一接到密旨就来找你了。皇上命你协助我平定宿州之乱,铲除明教乱党。事成之后,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奕如被陆翊平三番敲打,三次下跪,三魂七魄被吓得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如今总算见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把心一横,道:“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也是被那明教和陈鸿胁迫,才不得不如此。大人的救命之恩,下官定当拼死相报!”
陆翊平心中冷笑道:“拼死?我利用的就是你这胆小怕死的弱点,你要是有那拼死的气节,我倒还无机可趁了!”他嘴上仍淡然笑道:“林大人,您放心,咱们此番有皇上撑腰,胜券在握,陈鸿和明教那帮乱党,已是瓮中之鳖了!”
林奕如大惊道:“这么说,大人您已经有所部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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