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时间提前了?”雨菡和王数理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站在蔡九背后一位身着青色布衣、手持长剑的侠士道:“我们在府司西狱的内线说,开封府不知何故突然于今早提刑画押,晚上便要对朱十爷行刑。”
雨菡问:“难道打听不到是因何生了变故吗?”
那侠士奇怪地看了雨菡一眼。蔡九便向他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数理大侠的师妹,蒋雨菡蒋姑娘。”又对雨菡道:“这位便是人称‘青叶剑’的叶湛青少侠。”
雨菡见此人一袭青衣,面上干干净净的,手中的一把剑也是轻薄如叶,料是一把软剑,果然是人如其名,便一抱拳道:“见过叶少侠。”
那叶湛青也回礼道:“久闻蒋女侠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雨菡听他叫自己“女侠”,浑身不自在。叶湛青道:“我们也向那内线打听缘由,却打听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提前画押本也是常有的事。”
雨菡看了王数理一眼,心中爬上不好的预感。她轻声道:“临时起变,恐怕有诈。”
王数理沉默不语,他不是傻瓜,此刻心中想必也正在暗暗计算。却听蔡九决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幸而我等已是万事俱备。既然如此,我等今晚便起事吧!”
几个人便围作一圈商议起来。叶湛青负责通知内线和朱十襄,并将王数理制取的白磷带去给那位内线;蔡九和另外几位侠士负责劫人;王数理负责在外围接应。
大事议定,众人便分头行事。
蔡九和那几位侠士跨上马,眉头紧蹙回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姑奶奶,此番大事我等已经议定,还望你依计行事。今天子夜时分,你就在汴梁城东面的土地庙备好马车等着我们。”又向王数理说:“数理老弟,你这便和姑奶奶回悦来客栈去收拾好东西,先送她去土地庙。黄昏时分,我们在东华门碰头!”
说罢,五人五马便绝尘而去。雨菡看着那条烟尘滚滚的小路,蔡九消失在那烟尘的尽头,她的眼泪又开始打转。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特别容易哭。听着头上阵阵蝉鸣,不知道为什么,雨菡总觉得此后的人生里她会时时记起这个炎热沉闷的夏日午后。
王数理低声提醒她:“师妹,走吧!”
雨菡看了他一眼,沉着一颗心,爬进了马车。
师兄妹二人回到悦来客栈,飞快地收拾了细软,王数理又携着雨菡下楼来。眼看天色渐晚,他急急忙忙把雨菡塞进马车,赶着车往城外的土地庙飞奔而去。
听到车轮轧过土路的声音,雨菡便知道自己出城了,她紧紧抱着胸前的包袱,想着那场即将开始的性命赌局,心惊得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忽然之间,王数理毫无征兆地一勒马,在一阵尖利的嘶鸣声中,雨菡一头就撞在了车上,还没来得及抓住身边的东西,娇躯就往旁边一翻——这车经不住急刹车,眼看就要侧翻了。
雨菡尖叫着紧紧闭着眼睛,正准备迎接一次重摔,却发现车身斜斜地稳住了。
车外一个焦急的声音问:“娘子,你没事吧?!”
梅三重?!怎么是他!雨菡惶惶应道:“没事,就是头被撞了一下。”
梅三重把车身扶正,然后一把掀开车帘,将雨菡从车里抱了下来。雨菡正要问他为什么来,回头一看,发现王数理从车上摔下,慌乱的马蹄眼看就要踏在他的身上,一声尖利的惊叫划破了这片寂静的郊林。
梅三重放下她,赶紧一把将王数理从马蹄下扯了出来。雨菡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王数理刚站稳身子,便怒不可遏地将梅三重一推,大声嚷道:“你来干嘛!为什么突然挡在马前!我差点被马踢死你知不知道?!”
梅三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就凭你这驭马之术,自己被马踢死不要紧,别连累了我家娘子!”
雨菡听他直呼自己为“我家娘子”,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王数理喝道:“谁是你家娘子!蒋雨菡,离这个流氓远一点!”
雨菡心中烦乱,怒道:“你们都闭嘴!”两个男人顿时收声,只恨恨地瞪着对方。
雨菡转向梅三重问道:“你怎么来了?”
梅三重剑眉紧蹙,沉声道:“我听说你们要去劫法场救朱十襄出来,是否有此事?”
雨菡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了!
梅三重见到雨菡和王数理脸色大变,当下便了然于胸。他断然道:“你们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
王数理愤然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梅三重瞥了他一眼,道:“我回到汴梁,看到朱十襄即将问斩的公榜,就知道蔡九那个莽夫肯定要坏事。这两天又见顾一鸣那些铁钱帮的旧部上蹿下跳,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
他又转向雨菡道:“你们不能去!这件事背后大有深意,你们根本不知深浅,蔡九去了多半也是送死!”
雨菡看他神情如此严峻,便知他绝非虚言妄语,又听说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