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都奔三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蒋雨菡又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你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搞什么‘铁马流车’,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虫洞给修好!”
王数理埋头在一堆破烂图纸中,对雨菡的话充耳不闻。雨菡只好摇摇头走开。
几天前的晚上,王数理又出去“行侠仗义”,结果早上跛着腿回来。原来是在被人追杀途中摔下了马,差点丢了小命。他回来之后就一直说,马的动力太差、操控性不好,要自己造一台“铁马流车”。
“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疯疯癫癫的。”雨菡咕哝道。虽然她从小就与王数理打打闹闹,早就习惯了他的神经兮兮,可雨菡还是经常感叹自己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与王数理重逢后,雨菡就一直住在四星级的“终南山酒店”里,每天洗衣做饭,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手机游戏;王数理则总是埋头?意了?钠评猛嬉猓?浠蛳律饺コ?糠鋈酢12?逵挛??p> 王数理穿越到宋朝的时候,带来了不少实验室里的设备。解决了电源的问题后,他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附近的一个山洞里,还有他的“设备厂”,如今他就是躲在那山洞里“闭关修炼”,苦心钻研“铁马流车”。
山中的春天分外清寒。雨菡舀起一瓢冰冷的泉水,水中映出了她的模样。在这里不用见外人,她又恢复了现代的装束,没有春芽替她梳头,她自己根本不擅长?意聊切└丛拥乃未?7伲?餍悦刻熘辉?桓雎砦病s惺彼?岵??砭酰?晕?约夯氐搅讼执??胨?窒喔袅饲?甑木嗬搿?p> 他……还会想起我吗?还是,他已经准备与言清小姐共谐连理了?她的退出,是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
每每想到此,她总是一阵心酸。早就知道爱上他的结局恐怕是心碎,却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输得一败涂地、摔得粉身碎骨。
雨菡用力摇摇头,想把这些烦人的思绪全部抛开,可脑中却时时浮现往日种种。她叹了一口气,暗道:“我虽然骗了你,可是你伤我也至深,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蒋雨菡!饭做好没有,我快饿死了!”王数理在身后大喊。
雨菡把手中的菜扔进盆子里,嗔怪道:“你还知道饿啊!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王数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边走边摇头说:“这么凶,怪不得被休。”
雨菡顺手抄起水瓢就向他砸过去。
“米和油都快没有了,你什么时候去买点回来?”雨菡问。
王数理说:“要不今天下午下山去买吧,你也去,帮我提点东西回来。”
雨菡想起自己好久没有下山,再宅下去恐怕要变成白毛女了,就欣然应允。
或许是在山中呆得太久了,雨菡不知道人间已是草木葱茏、桃李芳菲,春天已经到了最好的时候。一路上水田漠漠、墟烟袅袅,好一副盛世耕织的图景。雨菡刚学会骑马,一路上慢慢地走,倒是十分悠闲自在。
下午进了长安城,他们在米行和油坊里买了米和油,又到坊市上去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王数理还到一家铁匠铺去取了他定制的一些零件。雨菡看了看那些零件,料想他是想组装一个蒸汽发动机,多半是要用在那台“牛车”上的,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认真。办完事后,雨菡提议去吃顿好的,王数理便带着她去了城西的一家“余庆楼”。
夜幕降临,余庆楼上人来人往。楼下的坊市也是灯火通明。北宋时开始有了夜市,雨菡久居延州,边城晚上实施宵禁,晚上总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看到长安的夜生活如此丰富,她觉得十分新鲜,内心的抑郁不知不觉消散了。
雨菡正和王数理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大快朵颐。忽听耳边传来清凌凌的琵琶声,循声望去,原是斜对面的雅间里,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清丽女子正在弹琵琶。琴声如泣如诉,技艺十分娴熟,就连雨菡也自愧弗如。又听她启朱唇、开皓齿,唱的是欧阳修的《浪淘沙》,那词意又勾起了雨菡的伤心事,她不禁放下筷子,仔细听了起来。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雨菡正听得入神,忽听得那女子一声尖叫,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雅座中的宾客已经欺到她身前,正在拉拉扯扯。那女子委屈告饶道:“公子请自重,小女子卖艺不卖身!”那个满身华服的肥胖男子却淫笑道:“卖艺还是卖身,无非都是为了银子,给你银子就是了。”正说着,有人把雅座的帘子放了下来,只听到那女子仍在挣扎悲泣。
旁边座上有人议论说:“这是宋知府家里的二公子吧?”另一人提醒道:“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雨菡义愤填膺,正待拍案而起,却被王数理拉住。雨菡瞪了他一眼:“大侠,这种需要挺身而出的时候,你装什么淡定啊!”王数理却慢条斯理地说:“对敌斗争要讲策略。”
雨菡斜眼看着他说:“你有什么策略?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