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连其他同行仆役也不知道新娘子曾经逃走,否则叫他如何承受如此奇耻大辱,以何颜面面对泉下父母。
蒋雨菡本来被吓得瑟瑟发抖,被他这一骂倒镇定了。原以为他要动粗,没想到他却文绉绉与她讲“礼”。雨菡自幼能言善辩,当记者靠的也就是笔杆子和嘴皮子。说话是她的技能,辩论是她的爱好,谁怕谁啊!雨菡一边听他数落,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回应,紧张感竟然消失了。
听陆翊平骂完,雨菡微微一福身子,慢慢道:“素闻将军文韬武略,圣人教诲定是谨记于心。将军处处讲礼,贱妾便也跟将军说说这个‘礼’字。子曰‘克己复礼而归于仁’,严于律己,以仁待人,是为礼。将军亲下聘书提亲,却又嫌弃我是庶出,以我为轻贱,此无礼之一;既约定连理,又不上门迎亲,枉我万里迢迢独自出阁,内外皆为耻笑,此无礼之二;夫妻之道本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方才将军进来,不行夫妻之礼,却倒头装睡,此无礼之三。将军轻贱我于前,慢待我于后,又岂可称作是‘有礼’?”
陆翊平本以为自己的话说得很重了,一般闺阁女子受此辱骂恐怕要悬梁自尽,没想到沈琴卿居然还能发出一串连珠炮似的反诘,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心?
陆翊平大声说:“岂有此理!你出阁路上私自逃跑还外宿一夜,作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倒还是我无礼?”
蒋雨菡也不甘示弱,直视着他暴怒的眼睛说:“将军不亲自上门迎娶,倒派了义弟沿途偷偷监视我的举止,又岂是大丈夫所为?你才是岂有此理!”
陆翊平扬起手来想打,却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把桌子都砸歪了。他暴跳如雷地说:“强词夺理,牙尖嘴利!迟早拔光你的牙!”说完便重重地把门一摔,拂袖离去。
蒋雨菡看着陆翊平愤然离去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
这样就完了?这也太容易了吧!她瘫坐在椅子上,刚才那几分钟跌宕起伏,快要了她的小命。早知道吵架就能把他气走,她就不用一路上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他,不会再回来吧?雨菡看看门外,安慰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看他那么自傲,气成那样不可能还腆着脸回来。”
量是如此,她也一夜难眠。直到天空微微泛白,才因为实在支撑不住,倒在床在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