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人胆怯的不敢抬头,嗫嚅着行礼,“奴婢拜见娘子。”
未央只一眼,就要叫“好”,让蝶舞去挑人,不为别的,她久居深宫,自然懂得什么样的女人更讨皇帝的欢欣,尤其是高齐家的。
那人一身歌姬的服饰,裸露出来肤色白如凝脂,歌姬的衣服本就紧致,愈发显得曲线玲珑。蝶舞果然不负所托,挑来的人儿只看个影子也是令人怦然心动。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未央抬手吩咐。
许是新来有些胆小,蝶舞横了她一眼,那人才一个激灵跪倒在地,把头抬起。一张容颜不说极美也罢,单是那双眼睛,晶莹光亮。闪烁妩媚已足以勾人心魄。又是娇羞又是害怕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让人禁不住有心生怜惜之意。
未央竟是呆了一呆,问道:“你会跳舞吗?”
那小娘子见她如此问,吓了一跳,忙低头道:“嗯。”
未央又说道:“跳一支来看看。”
那小娘子显然是被吓到了,半天不敢起身。未央皱了皱眉头道:“没有配乐就不能跳了?”
“啊,不是。”那小娘子在蝶舞的眼神示意下,起身捋好衣袖,很快回复到在李府受训舞蹈的状态。也不知她跳的是什么舞。右脚脚尖一下一下的踩踏脚下的红木,双臂缠绕的丝带像一缕清风扶过,掩映着动人的妖娆。下腰处腰肢柔软如柳。舞袖带过满堂的佛香缭绕,激起层层迷蒙苍苍,像极了沁水河畔露水未干。
未央被这一舞拨动心弦,好半晌才在她一个动作的凝滞间醒过神来,挥手道:“好了。这出‘蒹葭’跳得不错,在你这个年纪也算难得,比起……行了。”
那小娘子以为跳得不好尚有害怕,听她如此说惊奇道:“娘子怎知是蒹葭?”
未央咳嗽两声,皱眉道:“你多大了?”
那小娘子见没有配乐也能被未央瞧出跳的是什么舞,心下不禁敬佩起来,。恭敬的答道:“回娘子的话,奴婢今天十一。”
未央问道:“还会什么?”
“琵琶,从小就练。有七年了,娘子想要听一曲吗?”
未央见她如此知趣,笑问道:“还是处子吗?”
那小娘子脸上一红,点点头。未央赞赏的看了眼蝶舞,这样的模样和身段。是个处子那可是价值万金的。“叫什么名字?”
“冯莲。”
未央也不深究是哪个字,摇头道:“这名字不好。”
冯莲哪儿还有不知机的。忙跪拜道:“奴婢娘死得早,名儿是自个儿取的,奴婢没读过书,好叫娘子见笑了。请娘子赐名,奴婢无以为报,这辈子都是娘子的人了。”
未央含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人,说说吧,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冯莲拜道:“奴婢不知,请娘子明示。”
未央颇为满意她的答复,不聪慧不行,但过于聪明又不好,“家里都有什么人?”
冯莲道:“奴婢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个七岁的弟弟。”
未央把目光有意无意的拂过蝶舞的脸庞。蝶舞会意,点头道:“她弟弟在李府做下人,姐弟两的父母本就是李府的奴才。”
原来是世代奴隶,未央道:“旁人觉得你们出身不好,我倒是喜欢。冯莲,我带你弟弟跟我走如何?”
“啊?”冯莲一惊而起。
未央道:“留在李府,你们世代只能做下人,跟了我,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将来给你冯家找个好媳妇,脱了贱籍,挺起胸膛做人。”
门阀里的奴婢,世世代代都是贱籍,终身为奴,没有自由,看不到希望,生死买卖任人宰割,等不到明天。
未央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当然亦要付出等同的代价。不过容不得冯莲去多想,对于奴隶而言,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去换。
“能跟着娘子是奴婢姐弟三生之幸,小弟年幼,还请娘子多多担待。娘子需要奴婢做什么都好,奴婢身心都是娘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未央示意她起身,看定她缓缓道:“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好好练你的舞和琵琶,在李府也不必伺候他们了,来日自有人去接你。”
冯莲不敢多问,回道:“奴婢谨记在心。”
蝶舞知道差不多了,奉上茶水给未央,笑问道:“娘子还没给她取名呢。”
未央喝了口茶,一边打量冯莲一边思索,片刻后道:“楚楚可怜,就叫小怜吧。”
冯莲看来很欢喜这名字,大喜拜道:“奴婢多谢娘子赐名!”
待冯小怜去了,未央对蝶舞道:“你再去挑两三人,不比她好也不能差太多,要紧的是聪慧。”
蝶舞疑惑道:“娘子不是只要一个么?”
未央眯了眯双眼,摇头道:“一个怎么行?来日她若得宠,没有能和她斗的人,岂不是要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