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并希望能如自己所愿。
未央微微眯了眼道:“那只怕是因为我长得像李娥姿,你不会不知道吧,还要来糊弄我。”
“未央。”落尘打断她,道:“你知道不是那样。也许皇兄当年接你进宫是因为你是李娥姿的从女,但是皇兄待你是真心的,这与你和李娥姿貌似没有半点的干系。”
“是么?”未央鼻尖轻哼出声:“如果我非是出身李门,他还会如此待我吗?他待我如此,难道不是因为对李娥姿的死有所愧疚?他对我的好,难道不是想把这份亏欠都报在我的身上?我需要吗?我不需要,你也不能肯定。”
未央的一连串发问,落尘未必不能理解,一时也颇为愕然,哑口无言。
“就像那封圣旨,那是我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他连他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傻的去相信他可以护我?”未央森森的说着,齿间迸出的语句清凌如碎冰,“凌菲把那碗药灌进我嘴里,我便已经看透。”
落尘微微蹙眉,看向她道:“那你还用试探他?”
未央凝目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道:“我看透的是为了权力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但我很想知道,生死的关头,他还会不会顾念恩夕,难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吗?你不想知道五哥是怎么死的吗?”
“五哥?什么意思?你说。”落尘惊疑不定的等她说下去。
未央抿了抿嘴,连双手都止不住有些颤抖,吐气道:“如果我告诉你说,他这次若是保住我,五哥的死一定和他脱不得干系,你信不信?”
“什么!”落尘一惊而起,瞪大了双眼盯着她看。随即又手扶案沿缓缓坐下。她心知未央说的有理,更清楚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但她不能理解未央为何非要知道这样一个答案,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无论宇文邕救她或是不救,对她而言,结果是十分矛盾的。在她心中,未央不是那种喜欢自找麻烦的人。落尘轻叩桌案,迟疑道:“若是这样,你会怎么做?若不是这样,你又会怎么做?”
未央闭了闭双眼。几乎要切齿冷笑,“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做呢?”
落尘讶然相看。猛然间看破了未央的心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好道:“好吧,我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未央牵强笑道:“多谢了。”
落尘唇角微动,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不过我想,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再隐瞒的。”她停一停,回忆道:“其实当年北齐突然袭扰代郡军塞,是因为你。”
未央不明。听她续道:“当年皇兄要铲除元欣并给予宇文护一定的压力,他没有兵权,所以必须挑动事端。才可以动用开府军。你还记得你绣的香囊吗?就是那个香囊,送到了北齐。而这个人,是凌美人。”
未央简直不可置信,吃惊道:“可是香囊是我给她的呀。”
落尘苦笑道:“难道你以为会没人告诉她你绣过香囊吗?谁说的并不重要,你本就是替空儿绣的。那么迟早都会落到她的手里。”
未央恍然大悟,十指紧握成拳。“原来如此,我还记得那一年太后逼我写信令北齐退兵,原来,原来是早已谋算好的。真是可笑,我竟然一直懵懂不知。直到现在,我还以为他也是不知道的。”她追忆起那一年,她被太后训斥,为宇文邕抚慰,当时的她,全然感受到的是宇文邕对她的信任和疼惜。可是,原来一切都是错的,这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
他要铲除元欣,所以利用了凌美人和她,又为了不使得后果不可预料,利用她的情爱,诱使她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她从未想过未朝若是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此刻她是知道的,那是怎样的悲愤和难以理解。
可她的妹妹,这么多年,还在为此费尽心机的努力着。
未央突然觉得沮丧和悲哀,就像宿命在轮回,无论怎样兜兜转转,终归会回到原点,无论你怎样挣扎,都是枉费心机。命就在那里,逃也逃不掉。
落尘见她默默,继续道:“当年五哥亦是参与者之一,不过他和皇兄不同,他遣人放出消息给突厥,突厥才兵发南下占了代郡。我想说的是,也许你猜对了,因为皇兄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放任五哥势大不理。对于皇位,没有什么是比亲兄弟更有威胁的了。”
未央是极痛愤的,心口剧烈一痛,痛得几乎要弯下腰来。她咬牙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我偏偏还信他,我信他说会保五哥一命。”
落尘抿了抿嘴,迟疑问道:“其实你这又是何苦?明知道答案,又何必一定要得到呢?”
未央抚上心口,道:“我只是想,即然不死,应当活的自己一些。”
=======================
冰凉的液体随着嘴灌进喉咙,有些涩口,却是甜的。
当未央的身体轰然倒地时,蝶舞将她紧紧抱起,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未央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猩红的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