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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梨花开了,满园里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山水。那花儿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钻入你的鼻孔,扑进你的心里,馋得你大口大口地吸气。
未央只想让身子好起来,可以支撑住在郁煞险楚里将要出世的孩子。人道说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原来一心一意去做一件事并非困难,这样一心求好,又得蒙多方眷顾,未央的身体随着万物复苏的诱人光景渐渐好转了起来。
她每日里都沉浸在锦布绣缎之中,只希望借着这一针一线,缓解心里依旧时时发作的心悸,这样子麻木到其中,仿佛也平息了心底的悲愤和戾气。
善尔伽罗果然依约,每隔半月就来一次,她是个胡人,却不见胡人的开朗明快,反而尚宫越做越是顺手。也许环境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在这层层红墙绿瓦间,再纯洁的人也会变得暗藏心机。
像阿史那,心思隐藏的便是那样的深。
她并未给未央带来任何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一日姚增垣前来请脉,他看了说:“娘子身子大好了,胎向也平稳许多,看来娘子最近想得少,睡得也好。”他是这么多外臣里,唯一一个敢于对未央直言的人。
蝶舞在一旁仔细的记下他的嘱咐,未央斜斜的依靠在榻上,半笑道:“若非大人。只怕这孩子也保不住了。”
姚增垣道:“老臣受人所托,不敢掉以轻心。”
未央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姚大人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大人算不算是我的福星呢?”
姚增垣精明的双目微微一抬,于她身上一扫即过,道:“那非是老臣的荣幸,老臣倒宁愿娘子用不着我。”他收拾起用具,又道:“娘子身子大好该当出去走走,多吃些蔬果。”
未央含笑道:“大人这不是拿我玩笑了么?”
姚增垣摇首道:“娘子还是莫要唤老臣大人,老臣当不起。”
“当得起。”未央微微坐直了身子说道:“姚大人是我高未央的再生父母。这大人一句,又如何当不起的?”
姚增垣抿了抿嘴,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见人情了。便道:“娘子需谨记老臣的话,少思虑多休息。”
“嗯。”未央答应一声,随口问道:“敢问大人,达真太妃如今怎样了?”
姚增垣脸上神色明显一暗,答道:“太妃一贯有咳嗽的毛病。”他似乎踌躇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细细说了他如何嘱咐的达真太妃,至于究竟她是否安好,却只是含糊了过去。
他这样谨慎小心的神态,让未央的心头“咯噔”一条,愈加不安。她维持平静的神气。静声道:“大人要我静心养胎不易思虑过甚,可大人说话吞吞吐吐,岂非存心叫我担忧呢?”她顿一顿。又道:“大人是齐国公府的人,难道大人还想瞒我吗?”
姚增垣目光闪烁不定,迟疑着道:“太妃在建章宫。”他的神色大有不忍。
电光火石一闪,未央陡然间明白了。原来当初因为她,达真太妃才得以离宫和宇文宪共聚。而如今又是因为她,达真太妃再度入宫。
建章宫就是另一座北宫。
未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只觉得人身上发虚,强自镇定着问姚增垣道:“太妃还在那里,是不是?”
姚增垣自是不知道前事,有些张口结舌,道:“哪里?……”
未央颓然挥了挥手,“没什么。”她想一想,道:“等下大人回去复命,请替我向皇后娘娘问好,就说我……想看书。”
姚增垣深深看了她几眼,才点头,整了整衣襟,施礼告退。
蝶舞忙扶未央进内休息,紧张道:“娘子打算去建章宫?”
未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蝶舞担忧道:“别说皇后能不能帮忙,便是娘子去了,只怕太妃也是不愿意见的。”
未央也颇感为难,但又感觉不能不去相见,致歉也好,安慰也好,连她都不知道去见了又能怎么样。心里面似乎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催迫着她,让她有想要排除万难去建章宫的冲动。
建章宫依旧萧条破败,春寒风盛,却有那一簇簇的梨花像云锦似的漫天铺去,在和暖的春光下,如雪如玉,流光溢彩。
未央不知道阿史那用的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太后或者宇文护,但北宫链接建章宫的甬道却为她开启了。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除了冷冽秋风和瑟瑟落叶外,便是阴风阵阵,唯有那无人问津的累累书卷填充着这座被废弃的宫阁。
未央驻足于正殿前面,不是犹豫,而是被人所阻。阻止她脚步的不是别人,是当年伺候她读书的小宦者葛云。
葛云和她一起站着,站得久了,额头也都冒出汗水。然而他不敢进去通禀,只能一味的劝未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