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刚大病一场,心境本就不佳,现在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更是极度震惊。听话的不是北齐,是她的妹妹未朝呀。当初她为了阻止阿史那做皇后,通过蝶舞的细作将消息传回了齐国,没想到现在反倒成了自己的掣肘。
她怎能想象不到,未朝因为她没有回去,所以担心她回了长安的境遇从而想尽办法都不让阿史那成为皇后。她的妹妹,一心只为了她这个姐姐,却没想到,这样做不单单只是要了她的命。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万般怨苦,满腹愁思一起涌上心头,犹如千百根针刺般,捂着心口痛的蹲下身子。
蝶舞吓得由后轻抚其背,不满的冲落尘道:“娘子病未痊愈,你少说些不行么?”
落尘歪着头看着未央,若有所思片刻,淡淡道:“这又不是重点。”
蝶舞怒目瞪了她一眼,转头安抚未央道:“娘子,落尘说的不错,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呀。”
未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待到心中那阵心悸缓了缓,摆摆手席地而坐,才吐气道:“我知道,只是觉得世事难料,老天可真是会捉弄人。”这句话说的颇有些心灰意懒,她晃了晃头,似乎不愿再去想这件事,抬头道:“我不会写信的,等我想想,想想。”
她不敢写,她了解未朝,未朝一定不会理解她的作为,她已经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回去,怎么又能够让她心里再生一条痕呢?这个世上若说有谁她决不愿去伤害,唯有未朝。
未央暗暗苦想了良久,忽尔一笑,道:“不需要细作呀,独孤月容有法子带话给阿史那吗?”
“怎么?”落尘和蝶舞同时一问。颇感好奇。
未央道:“告诉阿史那,圣上有危险,若要救他,就让她快点回宫。”
落尘眉毛一挑,问道:“让她怎么做?”
未央想一想,道:“突厥王庭我是见过的,毡房上有杆大王旗,让阿史那想办法在旗杆里放一根针,只需打雷,必可烧坏毡帐。”
落尘拍腿道:“好办法。行,那也只能赌一赌阿史那急于回京的心意了。”
蝶舞问道:“那卫国公那边怎么办?”
未央笑道:“那还不简单?”她对落尘道:“你能带话给宇文直吗?”
落尘点点头道:“应该可以。”
未央道:“那你和他说,青娥说。不要回京。”
落尘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未央笃定的道,“若不能带话给他,突厥那边就一定要快。”
落尘抿了抿嘴,应承了下来。未央含笑看了看她,道:“多谢。”
落尘一愣,失笑道:“谢我做什么?我是领了圣上的令。”
未央摇头道:“无论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得多谢你,若没有你带消息来,只怕最后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落尘撇嘴道:“死死死。你就不能说些吉利话?反正你是不必谢我,你又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了你……”她正说着。猛地衣袖被身边的蝶舞暗地里扯了扯,忙住了口,改口道:“我欠一个人一条命,行了,我走了。你养好身子,下次再来希望是带个好消息给你。”说罢起身弹了弹衣襟就走。
蝶舞匆忙紧随相送。未央都还来不及让她帮忙查查北宫是哪个娘娘在暗地里帮她,也不及问她是欠了谁一命,就瞧着她转瞬没了人影。
蝶舞回头扶她进殿,未央才想了明白,问蝶舞道:“你说她是不是欠了圣上一命?”
蝶舞呆了一呆,随即笑道:“也许是吧。”
未央也以为如是,否则又怎能说得通呢?
隆冬时节,大雪都不曾停歇,未央的病是好了,但身子却日渐疲惫,时而伴随咳嗽不已,饮食愈发没了胃口。
按说御医是不会来诊治犯罪嫔妃的,而秦御医又是从宫门进来,自然背后免不了是太后或者凌菲的安排,他们更不能省心,更不敢再去找御医进来。好在未央也只是身子困倦,并不曾有其他的病症,只需多睡就无事。
这样过了有十多日,落尘再来,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宇文直延缓了进京的行程,或许在犹疑中,然而他是怎样的心情未央已无心探究。问到突厥,阿史那果如未央所料,答应了独孤月容派去的人,如今只需等待她何时动手。
宫里也安静的很,北宫更是没人过来打搅,看来在太后的眼中,她早已是个死人了。想想也是,宇文邕和宇文宪没了,单靠一个妃子能翻起多大的浪来,要除掉她,无非是三尺白绫或一两毒酒。太后这么一松,反倒让未央得了片刻的安宁,只需恍若无事一般,安心养着身子。
这一日阳光明媚,冬天有这样好的太阳当真是难得的。未央步至院中,阳光打在身上的一瞬间,几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窝在里面,整整一个月了。
蝶舞担心她的身子,轻声道:“娘子要不要就在院子里坐一坐?”
未央抬头看了看天,伸手挡住一缕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