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真太妃学习宫里的门道手腕,太妃引她去东巷梅园,遇上了太后,因此得宠,却也因此忘记了达真太妃。
“太妃呀太妃,你早知五哥的打算,你是不忍呢,还是不忍呀?”未央抬头望着那一弯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的似割着心。
若当时她没有因为宫里的传言而避忌太妃,会不会后来就会有所不同?从蚕母开始一直到她回宫,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兜兜转转,自己也只不过是皇权争斗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却唯有她自己懵懂不知。
原来,原来达真姑姑给过她一次可以做主的机会,是她背弃了,便是那次的梅园邂逅,她怎么就迷了心窍,没有回头去找姑姑请教个清楚。
如今再后悔也无用了,即然选择了回来,她就没想过再做棋子,这盘棋,她要自己下。
“嘘,嘘嘘!”
廊檐不远处的草丛间传来几声浅浅的唏嘘声。未央闻声而惊起,同蝶舞相视一眼,望了过去,那边进着宫墙,看不分明。一个模糊的黑影似在摇晃,蝶舞吓了一跳,低声喝斥道:“谁,是谁在哪儿?”她最担心的就是宇文护真个狠下杀手,尤其是在深夜。
“是我。”黑影瞬间闪了出来。
未央眼中一亮,失声叫道:“落尘!”
看见落尘不可谓不惊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见到过她了。虽然隐隐察觉到她的身份该不是普通的羽林率司教官这么简单,甚至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打心底喜欢她。这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明知此人怀有二心,又无端端的信赖。
落尘笑了一笑,正要走近,却猛听得蝶舞喝道:“别动!”
未央诧异看她,不知她为何如此,正欲相问,却见蝶舞上前拉开了落尘,两人耳语片刻,她这才放开了落尘。未央疑窦重生,蝶舞的态度大异往常,似乎对落尘的出现很是戒备,而落尘和她说话时的神色虽然瞧不大清楚,但依稀能见到她的惊色和极力的辩解。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要小心凌菲。”落尘劈头就是这一句,未央瞬间明白她知道外面的事情,拉住她问道:“圣上怎么样了?”
落尘歪着头,奇怪的打量着她,未央见她不语,急道:“你快说呀,我就想着该怎么和外面联系上,可好你来了。”
落尘奇怪道:“你别的不问,就问我这个?”
“是呀,你快说呀。”未央更急了。
落尘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道:“圣上好着呢,今天去甘露殿,明日去云阳宫,后日去找尉迟兰,你担心他做什么。”
“你说这些做什么?还嫌娘子不够苦的。”蝶舞不满道。
未央拦住她,苦涩一笑道:“本该如此做的。”
落尘更感好奇,禁不住上下仔细打量起她来,迟疑道:“你好想和以前不同了。”
未央心知她是想说换了以前定然对此醋意大发之类,摇摇头止不住的一阵苦笑,今非昔比,还能吃什么醋呀。宇文邕要自保,除了日日沉浸温柔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宇文护放松警惕的法子呢?
她转身入内,何泉正在火上烧着水,见到落尘进来,喜道:“落尘娘子!”
落尘看了他一眼,在他的断腿处停留几眼,这才留意到正殿中的坑凼,大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未央请她坐下,淡淡的解释了一通。落尘听罢,吃惊道:“这个凌菲真是大胆。”
蝶舞冷冷一笑,道:“哼,她背后没人指示敢这么做么?”
落尘碰了她两次钉子,原是蝶舞累日想来,对落尘出卖未央越发的深信不疑,一见她就记起那封信,无名火起。落尘自知理亏,无意辩解,又不愿和她纠缠,三言两语先敷衍她,此番偷偷潜入永巷宫目的还在与未央取得联系,好把消息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