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算了。”
未央知道她想说什么,并不介意道:“我承认是太后教会了我该如何求存,虽然她是害我极深,但若不害我,说不定我会一辈子就那么糊涂下去。”她不由得记起蝶舞说过的话来,叹道:“我真愿意清醒的痛苦着,也不要糊涂的美好。”
独孤月容不能不为她的巨大的转变而感到惊色,她也不知未央经历过多大的心绪起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能再如从前般对待未央了。独孤月容收敛了神色,点头道:“说的不错,理该如此,你想怎么做?”
青娥替二人看了茶,未央做了个请,缓缓说道:“我送了六个人去掖庭局,凌菲必不会放过他们,只要处理的不干净,就会有纰漏。”
独孤月容蹙紧了一双秀眉,思付片刻,知道未央这是要她去抓凌菲害人的把柄,亦或说是故意设个圈套让凌菲自己跳下去。这对她而言,还不是极其简单的事?不禁拍案道:“妙计!哼哼,最好就是让太后不得不罚她,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她那无辜可怜的模样。”
未央浮起幽凉的笑意,说到无辜可怜,殿外尚且还跪着一人呢。
独孤月容又与她合计良久,中间未央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机警,给到的诸多计谋件件戳中要害,引得独孤月容是啧啧称奇,原来就觉得是小看了齐国公主,此番更是深以为然。两人说完后,独孤月容看了看殿外,压低声音道:“我家七叔来问过我好几次都被我推搪了,好在最近朝事太忙顾不过来,等下次再来问我可就没辙了。”
未央一阵错愕,几乎都忘了独孤整了,她怔了好久,寻思着是否该让独孤月容坦然告知,避免将来平生事端,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蝶舞一生经历坎坷,看得出来独孤整待其真心,若让他得知真相,会让人如何的痛心疾首,为了蝶舞她不能这做。念及至此,未央苦笑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就说是谣言吧。”
独孤月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真想咱俩结了这门亲,可是到如今,哎!你说若是给蝶舞名分的话,七叔他……”
未央打断她的后话道:“独孤郎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何况我并未打算要给蝶舞名分。”
独孤月容呆看了她好半天,奇道:“你这是何必?我就奇怪了,你这一字一句分明是在意她的,为何连见也不肯见她一面?”
未央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两回事。”
独孤月容想了一想,忽然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感慨道:“我虽然不懂,不过大概明白。你心中有心结,自是不愿见她,但她在你心中毕竟有位置,所以也不会真不理会她的感受。”她长叹了口气,近乎语重心长的道:“这需要时日,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总有一天会好的。”
这回轮到未央惊讶了,料不到她会有这番感慨,一时不明,但独孤月容说的她倒是认同,总有一天会放下的,只是不知这一天何时才会来到,至少现在她还不能真正放下。
独孤月容仿佛沉静在了她的缕缕回忆中,心思飘远,她也曾被人如此跪过,她也曾和未央一样躲在宫里逼自己做一个冷漠的人。
良久,回复过来,又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到话说,便告辞出来。
蝶舞的眼神已有些迷离,硬撑着身子望着她走来,勉强一笑。独孤月容在她身前停住脚步,凝目看了会儿,说道:“等着。”说罢似乎想了想,忽而笑道:“实在不行,装晕过去会吧?”
蝶舞此刻才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她清楚单凭未央一人,是不可能做的到的。她忽然一顿,差点儿倒地,手一撑,又强硬的挺直起来。
独孤月容失笑摇头,这一对主仆,既让人羡慕又让人揪心,何苦呢?何苦呢?也许也只有独孤月容才是个中纠葛中最明白不过的人。她轻轻抚了抚蝶舞的肩膀,怀着满腹的慨叹离开了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