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唾沫,擦着冷汗颤声道:“太后息怒,左昭仪这一病,只怕……只怕很难再能有孕。”
“啪!”的一声响,太后拍案,随即刚屈起的身子又缓缓落下,“此事暂时别让她知道。”
正说话间,守在殿门的宫人呼啦啦让往两旁,正在宣室殿议事的宇文邕抛下朝事就匆匆赶到,未央茫然站起身来,却一眼譬见跟在他身后的宇文护和宇文宪。
宇文邕谁也没顾上,直哧哧的疾步至宇文空身前,扬起手来一巴掌就打了下去。众人惊呼,未央吓得提袖掩嘴,脚下踉跄,独孤月容连忙扶稳了她。
宇文空被打的往后倒去,只愣了一愣,嘴一撇,放声大哭,一旁的宇文赟见父亲发怒,不敢去扶弟弟。
“混账东西,跟你母亲是一个德行!”宇文邕怒不可遏,又要一掌刮下。
“不要——!”
“未央!”
未央翻手挣脱独孤月容飞快扑上,搂过宇文空挡在他的身前,宇文邕收势不及,这一掌打在了未央脸上,清利干脆。
这一下变故让众人尽皆愕然,独孤月容看了一眼太后,太后虽郑愕却并未劝解,独孤月容也就作罢。厍汗姬和吴提妹相视一眼,都有些幸灾乐祸,反正这事未央如何也逃不了的。
宇文护没料到宇文邕这么激动,倒是立在一旁想瞧个明白,而宇文宪则只是皱了皱眉头。
宇文邕见打了未央,怔了怔,道:“你——!哎,我不是说你。”
未央不理他,捧着宇文空的小脸左看右看,心疼道:“怎样?”
宇文空惊惧之下骤然得见未央,小小孩子像找到依靠,一把抱住未央哭道:“不是空儿,不是空儿。”
未央轻抚着他的红肿的左脸颊,细声安慰,“不是,不是,母妃相信不是空儿。”
宇文邕心疼未央,弯下身以手覆在未央肩膀上,轻声唤道:“未央……”
未央气他不分青红皂白这么狠心掌刮儿子,晃动肩膀想要甩掉他的手,余光譬见身后众人奇异的神色,只微微晃了晃便即紧咬着下唇不语。宇文邕暗叹,一时都有些尴尬,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咳咳,快扶起你家娘子。”太后打破沉默,吩咐蝶舞上前扶起未央,轻怪道:“真是的,都几个月的身孕了还这么毛毛躁躁,要是有什么闪失,是否要我这老婆子不安生?”
她给了脸面和台阶,未央纵有不快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由蝶舞搀扶起身向太后微微屈膝,歉然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知错。”
太后摆了摆手让她坐下,又对宇文邕责备道:“莽莽撞撞的冲进来,这是做给我看的么?”
宇文邕拱手道:“儿臣知错。”
这一下倒令不少人暗地里松了口气,未央却陡然明白过来,原来宇文邕这是做给宇文护看的,不由得瞄了宇文护一眼。太后吩咐未央先坐下,宇文空受了好大一番惊吓,自然是呜咽低泣不已,拽着未央的裙摆不肯松手。蝶舞弯着身子温语相劝,宇文赟也拉他,宇文空这才讪讪的放开未央来。
厍汗姬见了这副场面,只怕此事会不了了之,便作势掩嘴低哭道:“圣上,左昭仪要是醒了发现没了孩子可怎么办?她真是可怜,以后都不可能会再有孩子了。”
宇文护眼睛一睁,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喝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厍汗姬听他发问,知有了保靠,忙又呜呜咽咽的把御医的话又再重复了一遍。宇文护不听则已,一听便怒气上涌,他还指望着阿史那能生下皇子得到突厥支持,这一下心机全白费了。他双拳紧拽,凌厉的眼神扫向未央,冷笑道:“右昭仪养的好儿子呀!”
未央一气宇文邕打了儿子,二气厍汗姬搬弄是非,三气宇文护目中无人,她撇开了头,避开他的眼神,只咬着嘴不言不语。
宇文邕看向独孤月容,对她道:“你怎么说?”
独孤月容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道:“圣上,容儿和右昭仪一起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