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下道:“奴婢见过左昭仪,见过独孤昭训。”
独孤月容见未央胆敢动手,怎肯轻易放过她,咆哮道:“今日本座不好好教训你,你还当这未央宫是你的晋阳宫了!”未央本不知该如何应付她,情急之下才去推她,现下已然有些后悔,冷不防见她一巴掌扇了过来,正想躲避,眼前忽然被温暖的阴影挡住。只听一声脆响,蝶舞已挡在自己身前,“宫里规矩,夫人犯错只能由皇后教训,如今我朝未立皇后,一切由太后做主,独孤昭训不可违了规矩。”
独孤月容闻听此话,厉声叫道:“晴儿,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打……”阿史那又再轻咳一声,提醒她不可过分,独孤月容被阿史那连阻两次,又打不到未央,恼羞成怒的叫道:“给本座好好教训这不懂规矩的贱婢!”她要将一通气全出在蝶舞身上,未央亦只能低头不语,抬眼看向阿史那,只见她静静的站着,恍若眼前发生的事情都与之无关。晴儿见此,得意的上前,从袖中摸出掌牌,照着蝶舞的脸颊左右扇掴,几记下去,已是鲜血横流。未央垂着头,小小的拳头仅仅的捏住,余光触及阿史那的眼色,竟是半分情感也无。未央知她是决意不肯出手帮忙,眸色间不禁闪过一丝恨意。
但看独孤月容打的兴起,绝不肯轻易罢手,蝶舞原本白嫩的脸庞此刻已是青紫肿胀,血肉模糊,未央只怕再打下去便会坏了她这张脸,虽知不能逞强,可见蝶舞如此心中不忍。她身子方将前倾,蝶舞已踉跄扑倒在她面前,只觉脚下一紧,原来是蝶舞的两手在裙襦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双脚。未央微微一愣,瞬间换了一副谦卑恭谨的神色,“左昭仪替妹妹教导奴婢,妹妹当真是感激不尽。妹妹身子不适,还望姐姐能够体谅。”
阿史那眼底闪过些许诧异,终于是唤停了晴儿,随即仔细瞧了她半响才向她微微颔首,“那我便回了太后,妹妹多多保重身子,我们改日再来探望。”说罢也不理他人,转身而去。独孤月容横眼扫过未央,冷笑道:“等着,本座还会来的。”
未央见她们去的远了,连忙伸手去扶蝶舞,蝶舞不肯让她相扶,撇开了她的手,未央错愕,以为她是在生气,只好愣愣的瞧着她。蝶舞强硬的撑着双膝颤颤巍巍的站不起来,未央心中难过,手刚伸出去,便听得蝶舞弓着身子抬头向她微微摇着头道:“娘子不可如此,奴婢就是奴婢......”她脸上的血沿着嘴角滴滴答答流淌下来,未央哪里去理会她说的话,不依的扶住了她说道:“你是未央宫的奴婢,但不是我未央的奴婢。”她从袖中摸出手巾,替她擦拭着血痕,轻抹了几下又怕疼了她。见那原本白嫩的脸颊如今不能目睹,心下恻然,一股悲愤涌上心头化作满脸不甘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蝶舞笑着摁住了她的双手,摇头说道:“娘子谨记以后莫要再说这三个字。”她抹了未央的泪珠,连向她身后使了几记眼色。殿前转角处畏畏缩缩的立着几个侍者奴婢,许是听见了风声赶来,在那儿偷偷的瞧着。
未央眉间凌色一闪,吩咐道:“去拿些药来。”几个侍婢应声溜走,未央没有力气与他们计较,与蝶舞相扶着进到殿中,待奴婢送来了伤药,支走了他们。未央替她抹了些药,算是止住了血,她心中难过,说道:“我没有去招惹她们,她们怎要来为难我。”
蝶舞知她心里不好过,牵强的笑了一笑扯动了伤,疼的呲牙咧嘴,“宫里哪有这样的说法?她本是来找事的,何况她用的是左昭仪的侍婢。”她随意的熏了些檀香搁在未央身旁,丝丝缕缕的香气植入心间,原本烦躁的心渐渐平复下来。“独孤昭训为何要来为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