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宿州城十分安静,街头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但仍然有贩夫走卒在街上叫卖,也仍然有各种店铺开着。不同的只是成队的官兵来来往往的巡视,为这座城池增添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城中的百姓想必也都是人心惶惶的,但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逃离这个地方,走不脱的,或者是因为种种情况而不想离开的人仍然留在城中,每天猜测着事态的发展,小心翼翼的过活。
玉蟾一行人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入住的时候,客栈的掌柜十分谨慎地打量着他们,待问清楚了他们的来历,得知玉蟾只是一个来投亲的孤女才放下心来。玉蟾表示对眼下的形势很担忧,那掌柜的还安慰他们:“其实也不用担心,李将军也不过是在这里见一见那些富商罢了,又不是要在这里开战,能有什么大乱子?说起来,还是皖城那边更危险些,谁不知道皖城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还曾有好几次屠城,咱这里顶多是不过是一个附属的小城罢了!”这话说来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说的也是,咱们不过是平头小老百姓,这些事原本也不与咱们相干。”一个在客栈吃饭的中年男人说道。
客栈中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地点头。
如今,城中的人对眼下的局势都十分敏感,若是玉蟾现在就打听太多肯定会引起怀疑,她只得像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一样,只是听着,随后要了房间便带着丁元几个上楼去了。第二天,便又借着寻亲的名义在宿州城转了一圈,暗中打听了不少事情,但却没有关于月华任何消息。听说。那陈仕清三天以后就要到宿州城来了,一些“富商”已经汇集到宿州,大多数都在城中宝旺街的来福和悦升两家大客栈里,就等着三天以后陈仕清到场了。
玉蟾回去以后便又同丁元商量,说道:“丁大哥,我想明天到宝旺街那边去看看。”
“你想去看什么?”丁元警惕地说道。
“我想看看大少爷在不在那里。”玉蟾说道,“如果他来了的话,应该也会在那一带好接触那些‘富商’们,如果他没在那里,我们也可以先打听一下那些富商都是什么人。还有那伙海盗是不是也一起来了。”
丁元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考虑得十分周到。不过,这件事我去就行了,你就留在客栈里就是了。你是我们的‘小姐’,老是抛头露面一样会惹人怀疑的。”
“可是……”玉蟾皱起眉,如果只让丁元去她又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已经超出丁元的责任范围了。
“别可是了。”丁元打断她的话,说道,“别忘了,来之前你已经承诺过会好好地保护自己,不会往危险的地方走。我才会答应你让你进城的。现在,一切都听我的,你若是觉得我打听得不够详尽。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我,无论什么我都打听出来告诉你就是了。”
玉蟾有点内疚地说道:“丁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元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知道了吗?”
“是。” 玉蟾只好答应,这种情形下她知道自己最好是听丁元的,毕竟他出身军营,在这些方面有太多的经验了,而她……只会想当然罢了。
丁元满意了,说道:“这就对了,你早些休息,等着我明天带消息回来就是了。”
玉蟾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丁元便独自出去了。玉蟾用过早膳之后在房间里继续盘算自己身上的钱财,她自己带出来的那些银子早已经了花光了,现在用的都是月华走的时候留给她的银子,但现钱也不多了,但如果直接拿了银票到钱庄去换又太显眼了一些,不像一个孤女应该有的样子,一不小心恐怕还会引起外人的觊觎。她想了想,将老太太令她带给月华的东西翻捡了一遍,捡出一套旧窑的茶具来,是杨姨娘送的。她想了一想,抱着这套茶具走下了楼,向掌柜的打听附近哪里有当铺。那掌柜的一口气给玉蟾介绍了好几家,其中最有名的一家钱来当铺正好在宝旺街附近。玉蟾盘算了一下,决定去这一家当铺。
原本在房里与老李头几个斗骰子的阿光这会儿打着呵欠走了出来,见玉蟾抱着东西打听当铺的事连忙走了过来:“玉……小姐,你要去哪里?小的陪你去吧?”
玉蟾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一个人出去确实也有些不像样,这个阿光也还算可靠,进城那天也并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跟着挤兑她,所以便点了点头。
“玉蟾姑娘,咱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出了门,阿光恢复了平常的称呼,问道。
“去宝旺街找钱来当铺。”玉蟾也没有瞒他。
阿光便有些讶异,说道:“可是,这东西……”他指了指玉蟾怀里的东西,说道,“是老太太让带给大少爷的吧?这样拿去当了会不会不太好?咱们的盘缠难道已经不够用了吗?”
“不是。”玉蟾笑了笑,说道,“这地方不像京城什么都有,找不到万丰钱庄,兑不了现银。这套旧窑大少爷其实用不上,与其放在车上天天担心磕坏了,倒不如拿去卖了换些银子,大少爷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