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望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收拾月旃氏一番,以免她继续在月家兴风作浪,但念及她娘家如今的势力也没想过休妻,只是想把她手上管家的权力收回来罢了。谁知,月旃氏竟然抵死不认,就算证据都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声称东西是月华伪造的,自己从来没做过那样的事,毕竟是家丑,月望也不能拿出公堂上的那一套让月旃氏认罪,当下也不跟她争辩,只说要收回她的管家之权。
谁知,月旃氏见月望无话可辩,竟然又拿出了她先前的那一套,哭着说道:“老爷若是不信我便一封休书打发了我罢,何苦要这般糟贱我?”只可惜这天忙着为月耀的事情操心,连妆容也来不及好好整理,看起来早没了往日那般梨花带雨的娇弱。
“你难道以为我不敢?”月望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瓜,猛地站起来指着月旃氏说道,“你若是真要如此,我便出一封休书又如何?”
周妈妈听见月望只说收回管家之权的时候还曾松了一口气,听到月旃氏那句话便知道要坏事,当着月望的面又不好提点。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连忙上前劝道:“老爷您可别生这么大的气,怎么说大太太也在月家当了十几年的主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休书一出,您让二少爷、大小姐、七少爷的脸往哪里搁?以后,他们还如何往娘舅家走动呀!”
她说到月耀几个的时候,月望的心还软了一下,可一听到周妈妈提起他们的娘舅,便知道周妈妈是在暗示他,月旃氏的身后还有旃家、兀良合家。说起这个,月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月旃氏就是仗着这两家才敢这么胡作非为吧?如果这回不制住她。谁知道她以后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来?想到这里,月望便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毕竟是我月家的人,自然有我月家的亲戚要走动,没了那两家他们还能不认亲戚了不成?若是你不嫌丢人,我也不妨把这些东西给威远将军看看,看他究竟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好女儿!”
月旃氏一听,才知道月望这次竟然真的什么情面都不留了,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满含眼泪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望。说道:“老爷,您这次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吗?难道你竟然忘了我们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忘了您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若是你顾着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又怎么忍心残害我的孩子?”原本,月望就是念着这情分。想着初识她时她的美好善良,心里总不愿意相信她会忍心加害月华,即使有老太太一再提醒,他也没当回事。直到这一次,家族危机当前。月华的隐忍和心计让他惊讶,他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可以和他表面上看起来的模样相差这么大,然后开始想在他身边一起睡了十几年的月旃氏会不会也有个完全不同的另一面?月望将过去的许多事情一一地回顾,才发现自己疏忽了许多事情。
信也不信,其实也不过是一转念间的事情。
“我没有!”月旃氏依旧不肯承认,她说道。“难道我在老爷心里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妇人吗?华哥儿诡计多端,我斗不过他,只问老爷一句:您对我真的半分信任也没有了吗?”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月望是真的狠下了心,声音里早没了原先的硬气,连质问听来也像是乞求。
月望并不回答,只说道:“我也只问你一句:那些事,你认还是不认?”到底是真心疼惜过的人。若她认了,休书的事情便罢了。以后他好好地教她改过就是了。
偏偏,月旃氏认定月望只是试探,便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
“是我这些年来把你宠坏了。”月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
“老爷……”月旃氏声音凄厉地喊道,月望却是头也不回。
周妈妈忙扑过去抱住了月旃氏,说道:“大太太,老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怎么不认了算了?我看老爷只是想收回管家的权力而已,到时候您一边给管家的人下些绊子,让老爷知道这个家没了您就不行,然后再处处依着老爷、顺着老爷,他气一消,您不还和以前一样吗?现在老爷放话要休妻,事情可不就闹大了吗?”
月旃氏的哭声渐渐地止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如果认了,就真的什么也挽不回来了。”维系她今天这种地位的是月望对她的感情,如果这份感情没有了,以后就算他再回到她身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周妈妈看出她的也执着,心里却清楚,无论怎样,月望也不可能恢复从前了。这话照样是不敢说的,她看着月旃氏清明的眼睛里已经不剩半丝悲伤,不由得愣了一下,说道:“那、那现在可怎么办?”现在连她也看不出月旃氏的表情是真还是假了。
“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马上派人送到旃家和兀良合家去。”月旃氏说道。
“可是,旃老太太那里……”周妈妈皱起了眉,月最不希望月旃氏幸福的旃老太太在,旃家会出面帮她吗?
月旃氏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被休回旃家,那老女人不仅得养我一辈子,旃家的脸也一样没地方放,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必须得救我这一回。”
但这样一来,月旃氏可是娘家、夫家一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