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的是月望和老太太吧?玉蟾想着。没等玉蟾回答,月华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样的话,大太太就该高兴了。”
月望近来已经不大过问月华的学业了,全身心地放在督促月耀、月朔、月弦身上,特别是月弦,据府里的老人们说,几乎赶上对小时候的月华那样了,而对于月华,他已经失望了吧?老太太不管怎么样总是一心向着月华的,他声名狼藉的时候是这样,他奋发上进的时候也是这样。玉蟾忽然有点难过,于是,她问道:“那么,您想做个商人吗?”
月华沉默下来,好一阵才说道:“我还没有想好。”
但是,玉蟾其实很喜欢月华做生意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他好像能掌握所有的事情一般,没有什么事情难得住他。可有些事,她不能替她决定,她想了一下,说道:“那等您想好了再说吧,反正,不管您做什么我都是跟随您的。”话音一落,她便觉得不对,连忙补了半句,“在您成亲之前!”
月华的笑容才升起来了一半便又落了下去,恨恨地往她额头上敲了一记,然后才向前走去,玉蟾揉着额头,连忙跟了上去。
那以后,除非月望在家教他理事,否则,他通常都不在家里,不是在东大街、西大街两头跑,就是出入京城的大街小巷,像寻宝一样淘换种物件。有时候是古董字画,有时候是各种工艺,有时候是一碗味道不同于寻常的汤羹。虽然月华现在出门都带着玉蟾,但这些地方月华是不肯带着玉蟾去的,这种时候就把她丢在南北楼,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上一些自己觉得好看的小首饰、或者几样好吃的点心罢了。
因玉蟾在南北楼待的时间更长些,南北楼里的人若遇到什么事。邹总管也决定不下来的时候便会来问玉蟾。但玉蟾又不像月华那样在这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有些事问到她头上她也不明白,渐渐的就有些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开始对她又哄又骗。吃过几次亏以后,玉蟾也学乖了,不管谁来说什么事她都笑盈盈地听着,却含糊着什么也不答应,只原封不动地记下来,等月华一回来就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他。月华见她自己也处理得十分妥当,便渐渐将一些银钱上的事情也交给了她。平时遇上了事她能安排的安排一下,不能安排的便汇报给月华让他来处理。原先那些欺负她年纪小的人很快地偃旗息鼓了,但玉蟾比月华耐心。为人又和气,一样的事找她说比找月华本人更发有效果,南北楼的人渐渐地觉出好处来,便把玉蟾当个管事一般地敬了起来。
这样的习惯也带进了府里,虽然绿萍才是一等丫鬟。但底下的几个小丫鬟却也对玉蟾生出了几分敬畏。
这天,玉蟾和月华两人回了府,月华心疼她也是忙了一天,便让她早些去休息,玉蟾便回到后院,从北侧厢房的走廊底下回后罩房去了。这时。厢房里一个小丫鬟探头看了一眼,很快便又缩了回去。
玉蟾眉头一皱,最近虽然总是跟着月华在外面跑。府里有绿萍和几个婆子看着,应该也没有松懈才是,怎么又有小丫鬟鬼鬼祟祟的了?她正想着,便见瑞琴从屋了里走了出来,强笑着说道:“玉蟾妹妹回来了!”
“瑞琴姑娘!”玉蟾有些意外地笑了起来。说实在的,若不是她此时走出来。玉蟾都快忘记永辉堂还有这么一号人了。不过几个月没注意,瑞琴似乎清瘦了不少,原本一双水润的眼睛也似乎干涸而失去了光泽。
瑞琴见玉蟾打量她身边的小丫鬟喜云,连忙解释道:“妹妹别恼,是我让喜云注意着等妹妹一回来就叫我的。”
见她说开了,玉蟾反而放下了心,便问道:“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瑞琴神色有些尴尬,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嚅嗫了几下,然后侧身说道,“不如进来再说吧,我这里有原先老太太赏的茶,妹妹你也进来尝尝,喜云去茶房要壶开水来,就说玉蟾在这里呢!”喜云答应着去了。
原先老太太赏的,那至少也应该是去年的了,自从进了永辉堂之后,瑞琴就再也没见过老太太,老太太便是偶尔想起来也不过问一声她过得如何罢了,瑞琴的日子也不好过吧?玉蟾一面想着,一面走了进去。这座厢房有三间,中间是个厅堂,左右两间都是寝房,银环原来住的右侧间空了,只有瑞琴还住在左侧间,整个屋子便显得很空,而瑞琴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一个绣架,挂了满墙的绣线,剩下的便是堆成一小堆的绣品。玉蟾不由得拿起一件绣着喜鹊登梅的大红丝帕,摸了摸光滑的布料和细密的花纹,说道:“你天天关在屋子里就是在绣这些东西吗?”
瑞琴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以前银环在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可以说说话,现在她到老爷身边去了,我身边就只剩下个喜云,也没什么话好说,不绣东西还能做什么?你手上这个是一条喜帕,这里还有一套四季如意的帐子,一件百蝶穿花的霞帔……”瑞琴一件一件地摸过去,然后说道,“你经常去外面,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绣的也不好,你看着随便能换几个钱回来就行。”
“你缺钱用?”玉蟾讶异地看着她,难不成绿萍克扣她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