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中观察月华的神色。
月华既然说要拿银针试毒,一定是以为酒菜里有毒,但马全家的给她那药包却又并不是毒……她前后一想,若她说是受马全家的指使在月华酒里下药,那么难免背上“背主”之名,就算说出实话让月华饶她一命,只怕以后下场也惨。再说,若月华让她到月望、老太太面前指认马全家的,她又能如何?她回想起马全家的对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没有一个字的漏洞,全是她自己去求来的,她们若想要脱开身太容易了,而她以后也无法在月家存身了。但若她只是因心中情愫而对月华下药又不一样,但凡是男人,总会对一心倾慕自己的女子心存怜惜,且不说月华会不会怜惜她,便只是为着名声,月华也不能将这件事传出去。
所以,她觉得自己只能独自把这件事扛下来。
茵儿的表演确实十分到位,若不是月华疑心重,只怕当下就要为她这片痴心而感叹几声了。只是,她手帕底下泄漏出来的目光却出卖了她,月华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为何你这几天频繁出入马全家?若我没料错,这药便是马全家的给你的吧?”
“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有瞒大少爷。”茵儿的脸色更红了,她说道,“奴婢一个姑娘家如何有门路弄来那些药?只想着马全家的到底是成了婚的人,所以才去求她的,她原也是不肯,后来才帮了奴婢这一回。”
“这么说来,一切都不关那边的事,你要一力承担了?”月华问道。
茵儿楚楚可怜地抬起了头,说道:“奴婢愚笨,可府里的事多少也是知道的,大少爷一向忌惮那边,奴婢已经是从那边来的了,怕大少爷忌惮,哪敢跟那边的人来往?这次实在是鬼迷了心窍,想着马全家的好歹也曾教过奴婢一阵,才去向她求助的。”
月华站在原地没有动,就连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胸腔却一起一伏地承载着他满腔的怒气。他早注意到茵儿的举动不同于寻常,一直放纵着就是想找了月旃氏的把柄,没想到守到了现在就只得了茵儿的一片“痴心”,此刻听到茵儿这番话简直全是恶心。他咬了咬牙,说道:“我再问你一遍,真的跟那边全无关系?”
“是……”她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月华便一脚踢了过去,把跪着的茵儿踹翻在地上。直到这时,茵儿才真的确定月华当真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当下也顾不得痛,只上前抱了月华的腿,说道,“大少爷,奴婢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可您还不知道大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又岂会这么轻易留下把柄?奴婢鬼迷心窍,受了别人的挑拨,念在奴婢对您一片真心的份上,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命!”
“饶你一命?”月华蹲下去看着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要你这命有何用,可大太太愿意饶过你吗?”
茵儿猛然一惊,想起月旃氏对不听话的奴婢那些手段……这几年,她虽然没有沾上月旃氏那边的那些事,但月旃氏留着她也是因为她在月华身边说得上话,能哄月华开心罢了,这次事败,月旃氏还愿意留着她吗?想到这里,茵儿忽然觉得通体发寒。这时,外头忽然有声音传过来,茵儿这时才想起马全家的所说那“万无一失”的办法。她猛地站起来,把月华放在案上托盘掀倒在地上,然后将身上早剪断针角的衣服一撕,然后整个人抱住了月华。
月华也是学过拳脚的,虽然不精,但反应也不太差,只是此时完全没有防备,不仅被茵儿抱住,还被茵儿拉倒在地上,此时看来便像是月华在上方压制着茵儿的一般,而外头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月华忽然间明白她想做什么了,想起身却被茵儿死死地抱住,而这时书房的门便开了,有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
“大哥,怎么——”
月耀的声音嗄然而止,月华抬起头,便见外头站着的月耀、月辉、月光兄弟两个,还有绿萍、微雨、青青……还有玉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