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时之间难以根治。是以,只能换了平、祛为主的药方暂时保住大少爷的命,但会让大少爷暂时虚弱一段时间。待慢慢地去了病根,再行进补便会恢复正常。可现在,病根未去,大少爷就换了药,外头一般的大夫听了大少爷的症状只会开理气补虚之药来强壮大少爷的身体,是以,大少爷看着是康健了,实际上,那些理气补虚的药也催生了大少爷的病根,一旦发作起来就比以前更加猛恶。”
“当时,妾身听说华哥儿的病情凶险,几乎连命都难保,妾身都难过,何况是最疼华可儿的老爷和老太太?”月旃氏哭着说道,“妾身怕老爷和老太太着急,才央了李大夫瞒下这件事,自己担了下来,没想到……”她抹了眼泪,看着汪妈妈、碧枝几个,说道,“你们要是心存疑虑怎么不来问我?要是不敢与我当面对质也可以告诉老爷啊!竟然自作主张地换了华哥儿的药,可怜华哥儿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害成现在这样,现在还不让大夫诊治,想害死华哥儿么?”
月望不懂医理,依旧有些半信半疑地,但见月旃氏哭得那样伤心,她的话又句句情切,自己心里也不由得发紧。
倒是汪妈妈和碧枝两个听了这话却害怕得忘了哭,相互对视了一眼,如果李大夫说的是真的,那她们岂不是害了月华?更怕那话不是真的,月望却相信了,那她们还能继续留在月华身边吗?连她们都不在了,月华岂不是任由月旃氏处置?
汪妈妈却说道:“月旃氏,若你真的问心无愧,那么,大少爷落水那天你为什么又要把我们几个都支开?”
“放肆,大太太是主子,便是要质问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奴婢来,自有老爷和老太太作主!”周妈妈上前打断了汪妈妈的话,说道,“不过你既说起这件事我倒也有些话说,当初,大太太把大少爷交给你们照顾,你们却跑得一个也不剩,没有照看好大少爷才使得大少爷失足落水的,大太太念着你们是先太太的只罚了月俸,现在你们倒把这屎盆子往大太大头上扣,这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若换了别的主子,就冲着你刚才那些话就该打死了事!”
月望看了看哭得伤心的月旃氏,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月华,心里直拧成了一团乱麻。正摇摆不定时,李大夫上前说道:
“老爷!这事实如何,让老夫诊治过后便知!若老爷不相信,老夫愿用这条老命担保一定救回大少爷的性命,可这要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呀!”李大夫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跺着脚,既气又怒地硬声说道,“还请老爷给个方便才是。”
月望也烦了汪妈妈和碧枝等人的行径,终于下定决心地对身边的人一挥手,说道:“把她们都拖下去关起来!”
“大老爷,那是您的亲生儿子呀!”汪妈妈不敢置信地吼道。“您亲自教他读书、写字的呀!您不能为了个贱婢而不顾他的死活呀!”她正吼着,方才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几名婆子围上来把她和碧枝拖了下去,其中一个还拿了看不清颜色的布条塞住了汪妈妈的嘴,但到最后,汪妈妈的眼神也没离开过月望,眼里是绝望,是恨意,也是无奈。
人一走开,李大夫便走到了床边,先是摸了摸月华的额头,然后又从被子里捞出月华的手,三指扣在他的脉博上,好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样?”月望连忙关切地问道。他也怕拖久了对月华的病情不利,但刚才李大夫竟然敢用性命来担保,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何尝不是一场赌博?赌赢了,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也还是他的儿子,但若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