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宋,内忧外患,外患显而易见,那便是金人处处紧逼,内忧则是到处揭竿而起的义军,宋官府横征暴敛,政繁赋重,民众怨声载道,而金兵南渡追击赵构时,大宋的溃军到处烧杀抢掠,民怨沸腾,官逼民反,不足为奇。
这其中就有湖南的钟相和杨幺,起义军最初节节胜利,击败无数次朝廷伐兵,陆耕水战,既取得水战优势,又获田蚕兴旺,实力日益增强。
势力壮大后,钟相和杨幺渐渐背叛最初高喊的“等贵贱,均贫富”的宗旨,特别是杨幺和钟相的后继之人,衣食住行无不穷奢极欲,连睡觉的床都要金玉镶嵌,部下士卒和治下百姓却困苦潦倒,杨幺不但自己享乐,更滥施兵威,焚烧无数宅院庙宇,滥杀官吏书生僧道,把滥杀无辜称为“行法”,将野蛮烧杀与反抗朝廷压迫混为一体,给洞庭湖地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以致民不聊生。
杨幺已成为金、金扶持建立的伪齐之外的第三大祸患,宋高宗绍兴五年,朝廷调集二十万大军,命张俊为诸路兵马都督,岳飞为荆湖南北路置制使,趋洞庭湖围剿以钟相杨幺为首的起义军。
此时钟相已死,起义军数十万大军归杨幺统领,转战洞庭湖,据湖泊港汊为险,濒湖设寨,兵农相兼,继续与官府抗衡。
此事传到苏蔬耳中,相当震惊,对钟相杨幺之事她听闻不少,但一直感觉大宋朝廷昏聩,继而就觉得但凡百姓起义无一不是正道,自己就是深受其害,才被逼走上当王的这条路,所以听闻岳飞去讨伐杨幺。苏蔬想的是,就像岳飞之前讨伐自己,都是被朝廷逼迫,她担心杨幺有勇,不知可否有谋,岳飞是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杨幺如何能抵御。
“不行,我要前往洞庭见岳飞。”
她当即做出决定,要去帮助杨幺。却遭到上上下下的一致反对,首先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这是常识。其次岳飞对她对距南郡国有恩。她怎能倒戈向着杨幺。再者众人不想为此而惹怒朝廷,兵戎相向,总归不是喜闻乐见之事。最后杨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热血沸腾,想为劳苦大众谋福利之人,更多是贪图享乐。
纵观古今上下。一旦飞黄腾达,有多少人还能安于自己的初衷呢,苏蔬是个例外。
听大家都反对自己去管杨幺之事,她摇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管的大概不是杨幺。而是岳飞,历史上大多起义军被冠以正义之名,若杨幺真是无辜。岳飞前去讨伐,岳飞岂不是残害正义之人,她不想岳飞因为这件事而让他的千古英名打了折扣。
她说服众人,自己不带一兵一卒,不是去打仗。谁都不帮,只是做一番游走。去看看事实就可。
她坚持,别人也不好太过拦阻,遂开始准备,她只带着姬少游,两个人经年累月的相处,行事配合默契。
说走就走,安排好郡国之事,她同姬少游两个,轻车简从,往楚地而去,两地相距不甚远,二十几天后,苏蔬和姬少游到达。
此时岳飞大军压境,并接连收服诸多起义军将领,几战几胜,杨幺形式危在旦夕。
苏蔬到达后,寻了个镇店住下,微服私访似的,走街串巷与百姓攀谈,得知传言的杨幺的所作所为并无虚假,百姓从最初的支持到现在的愤恨,杨幺的失败也就不足为奇。
“妹子,既然了解事实,我们也就回去吧。”姬少游从认识苏蔬起,一直这样称呼,管她苏蔬居于何种高位,苏蔬也喜欢他这样叫,试想若是改天姬少游叫他大王,她会非常的不习惯。
“既然来了,就留下看看,看岳飞如何打败杨幺,这对我们是个观摩作战的好机会。”
总算岳飞师出有名,所为正义,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但也不肯走,当初和岳飞一别经年,真的还想再与他重逢,她这种仰慕英雄的情结,是大多数女人共有的,类如追星,早年的苏东坡,仰慕他的女人何其多,据闻为了一睹苏东坡的风采,无论贫富贵贱家的女子,听说他到了自己所处之地,各个争相去看,以至于经常限于交通瘫痪,更有甚者,不惜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去寻苏东坡,对他所写辞章,倒背如流,甚至以苏东坡的辞章作为考核未来夫婿的标准。
于武,岳飞是英雄,于文,苏东坡亦是英雄,英雄爱美人,美人慕英雄,一个道理。
苏蔬虽然身为郡国之王,她毕竟还是女人,还是美人,所以她想见岳飞,在姬少游看来很正常。
他不知的是,苏蔬对岳飞的感情是来自于一千年之后,岳飞在苏蔬心里不仅仅是个大丈夫,是个大英雄,更是一尊神。
姬少游不再催促,想想自己和苏蔬有多少年没有优哉游哉的游玩,彼此人到中年,再无当初那种心思,此时不如趁着出公差的机会,和苏蔬重温少年情怀。
“妹子,我们有许久没有心无旁骛的游玩过,据说岳阳楼甚好,我们去看看如何?”
因听闻岳飞在鼎州,所以苏蔬才选择距离鼎州非常近的镇店下榻,但鼎州到岳阳楼不算近,如此一番折腾怕错过岳飞和杨幺的战役,她此时,美则美矣,心也还少,倒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