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之秋,暑气未尽,距南郡国最外围之山寨梅家庄三十里处,岳飞带兵压到,北地士兵不耐热,且都身穿铠甲,一路急行之后个个汗流浃背,岳飞自幼结义兄弟张显汤怀王贵悉数随军,三人一齐过来找岳飞。
“大哥!”
“大哥!”
“大哥!”
拱手见礼,穿绿袍者为张显,着红袍者是王贵,一袭白袍翩然者乃汤怀,他三个和岳飞自幼结拜,感情甚笃,随岳飞所立战功赫赫,颇得岳飞之心。
“三位兄弟,甚事?”岳飞正于一处高岗上瞭望,按向导说法,已经迫近距南郡国,为安全起见,不能冒进,需先休整一番,毕竟是远途而来。
听三兄弟说出想法,且原来与自己不谋而合,遂让传令兵各处通知,就在此地安营扎寨,附近乃山岗,易于瞭望,可退可进。
三兄弟知道岳飞虽然武功高强,熟读兵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却非常谦逊,从不自高自大,但见他面对一个小小的距南郡国,一个女人为王的弹丸之地如此谨慎,三人还是笑道:“大哥不必如此,传言那苏蔬生的就美,只怕大哥一只手能把她抛上天去。”
三人说完哈哈哄笑。
岳飞慢慢摇头,浓眉蹙起,手一摆,制止道:“不可小觑那苏蔬,此女故事已经写进话本,民间四处传唱,想来非等闲之辈,并我听说不久前刘赣五万大军陷落于此,想来她绝非等闲。”
张显看看王贵,王贵看看汤怀,对自己轻敌甚为羞惭,在岳飞面前老实道:“兄弟们谨记哥哥教诲。”
岳飞席地而坐,三人围绕左右。岳飞凝重道:“一路而来我留心打听这苏蔬,民间百姓对她甚为钦佩,她以一个弱女之质,敢抗衡蔡京朱勔等奸佞,又九死一生从金国逃出,短短几年建立起距南郡国,当真是个奇女子,我奉皇命前来讨伐,几位弟弟说说,我这心。为何就忽然不忍呢。”
张显道:“这苏蔬的故事,兄弟何尝不是灌了满耳,无论怎样。她现在都是反贼,大哥切不可心怀恻隐,毕竟这是诏令啊。”
汤怀也符合:“说的是啊,自古妖孽横行,多为红颜。妲己褒姒,哪个不是倾国倾城。”
岳飞一晃头,“兄弟说到哪里去了,苏蔬又非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一流,她非但不是红颜祸水,据闻这距南郡国。百姓安居乐业,到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被说成是世外桃源。”
汤怀羞赧的一笑。“错了错了,是我错了,以为生得貌美就是祸水,不过,听说这苏蔬真的美貌天下无双。”
岳飞、张显、王贵一起看向他。然后哈哈大笑,“老汤。你怎么揪住人家的美貌不放,生得美究竟是错了?还是你倾慕已久呢?”
被三人开玩笑,汤怀脸像大红布,挠着脑袋道:“美人配英雄,你们应该与大哥说笑,我老汤粗鄙不堪,攀不得攀不得。”
男人聚在一起,说些荤话在所难免,英雄也是人,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苏蔬之名远播南北,让岳飞纠结的非是她的美貌,而是她侠义智慧不畏强权的威名,希望见到苏蔬时,一切都与传言相去甚远,这样,自己也就容易下手。
他这里犯难,苏蔬比他还折磨,一不能和岳飞打斗,二不能束手就擒,必须谋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司空轩武默默倚靠在床头陪着,不敢说话叨扰,见她在地上走来走去,一声鸡鸣,天光大亮,苏蔬整整想了一夜。
匆匆洗漱之后匆匆吃了早饭,叫来姬少游询问岳飞大军如今在何处,听闻距离自己不远处驻扎,她咬着嘴唇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对司空轩武悄悄道:“我去见岳飞,记住,我们只能防守不能出击,一切听我的号令行事。”
司空轩武有些担心,“苏蔬,纵使岳飞在你心里是如何如何的英雄,他毕竟是朝廷派来,必然视你为贼寇,你贸然去见他,实在危险,他若将你抓捕呢?”
苏蔬道:“抓捕了我,他也不会杀了我,司空,在我心里你是英雄,岳飞更是,其实我曾经猜想,你二人打斗究竟会是谁输谁赢?现在我要的不是谁输谁赢,我想让岳飞明白,我苏蔬不是贼寇,我只是被逼无奈,带领一些人躲在这里过活罢了,我相信岳飞能听我之言,若不能明辨是非,他,他怎能是千古传诵的英雄。”
即便苏蔬真是来自一千年后,即便她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即便岳飞真如苏蔬所讲的那样,司空轩武还是不放心,这是他的妻,是他两个儿子的娘,“苏蔬,我同你一起去。”
苏蔬摇头,“司空,不仅你不能去,谁都不能去,而且我也要穿戴女装。”
司空轩武愣,“你要?”
苏蔬呵呵一笑,“别误会,若岳飞能身陷美人计,他就不是岳飞,我只是想示弱罢了。”
司空轩武虽然心悬起,但也尊重苏蔬的决策,他亲自把苏蔬送到梅家庄,苏忠正和梅子早已听闻岳飞大军压近自己,正严阵以待,苏蔬到来,他们心里轻松很多。
“大王,岳飞大军就在东北三十里处的黧猫岗,那里中部高凸,四周皆为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