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所来,就是担心司空轩武无巧舌,难以驯服耿直的刘赣,无论自高自大的赵佶和赵构,还是小人心肠的蔡京和朱勔,或是司空轩武和刘赣这样的正直之人,若想对付,都不能按常理出牌,像司空轩武这样拉家常似的,左右的劝,到最后还是没能让刘赣打定主意,这毕竟是涉及到大义和气节之事,大男人不能不慎重,还想着身后事,怕留下一个骂名。
日西斜,苏蔬白衫黑帽,仍旧是中性打扮,长了年纪有了儿子诸多历练,依然不改的是她倾城之貌,已经变化的是个性趋于沉稳,说话更具威严。
她喊过那一嗓子,然后带着一干将士下了坡走来,司空轩武和刘赣并薛猛迎上,见了刘赣,苏蔬大弯腰施礼而拜,唬的刘赣急忙长揖还礼,无论怎样,现在苏蔬都是郡王,给他见礼,让刘赣惶恐。
苏蔬却做了一个更让他惶恐的举动,来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一副老朋友似的亲热,道:“刘大人你想走我不拦你,只是你需要把欠我的都还清了,大丈夫做事不能不认账。”
刘赣不懂,看看肩头上苏蔬的手,再瞟一眼身边的司空轩武,有些难为情,却也听闻苏蔬行事古怪,人家司空轩武作为相公都泰然处之,他也就释然,拱手道:“距南王说笑,我几时欠过您什么。”
苏蔬呵呵一笑,回头对谷地山道:“相爷过来替本王算算,我术数不精。”
谷地山知道苏蔬必定是有什么诡计赚刘赣,应声上前,在苏蔬身边侍立。
苏蔬掰着指头道:“你看啊,你给我几万兵马,他们得吃得穿得住,这是多大的一笔开销?”
谷地山配合道:“大王。按我距南国普通兵士的衣食住行算,每人大概一年需要二十两银子,我看了看,刘大人给的这些兵士仅仅一年就得花费近百万两。”
苏蔬故意瞪大眼睛:“百万两,刘赣,你想害我不成,所以,你先把今年你这些兵士的开销都还给我,我就让你走。”
司空轩武哑然失笑,苏蔬。果然就是苏蔬。
刘赣“这、这”的不知说些什么,心说我给你兵马,钱还得我自己掏腰包。哪有这样的道理。
没等他想出对策,苏蔬接着道:“不然,你把这些兵士都带走吧,回去送给赵构。”
这更让刘赣为难,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大家心悦诚服的投奔了距南郡国,再弄回来,岂非儿戏,当然不能。
苏蔬道:“其实我也感谢你给我弄来这么多兵马,这笔账可以不算……”
刘赣高兴到半路,苏蔬接着又道:“你连番攻打我的帐咱们得算算。第一次,那时还叫苏家灞,你来攻打我时。我得自保自救,无形中损耗我多少人力物力,这笔账你得还吧?然后你被我困了一个月,你和你的兵士差点吃光我那座山的野菜和树叶,致使那座山现在寸草不生是假。光秃秃是真,你有义务和责任对那座山重新垦殖。这笔账咱们也得算吧?”
刘赣直抹脸上的汗,心说哪有这样算账的,整个就是无理取闹,苏蔬被六贼骂为妖孽妖精,现在看来果然不假,然而自己又无言以对,正儿八经说话可以,她这样用旁门左道,刘赣还真就不会,却也佩服苏蔬聪明。
看刘赣的无可奈何的样子,苏蔬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刘大人,本王不为难你,这些都不算了,可以吧。”
刘赣难为情的笑笑,“多谢郡王。”
苏蔬话锋一转,“这些可以不算,我们算算那些,你几次攻打我,共计死在你手里的兵士几百人,其中有二十个留下七八十岁的老爹老母无人奉养,这个,你管不管?”
刘赣一愣,打仗就得死人,但听闻因为自己,有这么多孤寡老人无人尽孝,他还是心头一颤。
苏蔬继续道:“其中还有五十多个孩子没了亲爹,大的十几岁,小的才刚刚出生,这个,你管不管?”
刘赣嗯嗯啊啊,不知应对,迟疑半天才道:“打仗……”他想说打仗就得死人,我也无可奈何,然而这时却从雄风寨方向呼啦啦赶来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吵吵嚷嚷,赶集似的,非常热闹。
司空轩武也懵,不知苏蔬这又是何计。
那些老少是被蓝云阔带着,来到苏蔬面前,苏蔬手一指,老少就噗通通跪在刘赣面前。
刘赣吓的直往后躲。
苏蔬道:“刘大人,你的债主来了,这些都是因为你而失去亲人,吃穿成了问题,你不养活谁来养活?不如你全部带走,不要给我留下麻烦。”
那些老少看刘赣就拜,哭哭唧唧吵吵闹闹,刘赣脑袋嗡嗡作响,其中一个妇人把怀里的孩子塞到刘赣手里,小娃认生,哇哇大哭,刘赣想还给那妇人,乱糟糟的却不知是谁的孩子,他急忙哄,顿时焦头烂额。
苏蔬一挥手,示意大家离开,司空轩武拉着她,“苏蔬,这样不合适。”
苏蔬反问:“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留住他?”
司空轩武顿时语塞,收服刘赣是自己的主意,费了多少唇舌,刘赣当真倔强的很,就是不肯留下,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