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去年冬天的一场惨败,运筹帷幄几个月,派人先往大理高氏游说,与高明月一拍即合。又往交趾,晓以利害并重金酬谢,又在苏家灞各附属寨子安插细作,专门鼓动那些微不足道又有一点点权力的人物,他知道不能对那些头领下手,他们都是对苏蔬死命效忠之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财富和地位为诱饵,总之,他这次的计策非常狠,把苏蔬耍的团团转,忽而东忽而西,主要是苏家灞的寨子太分散,不利于统一管理,等苏蔬意识到这些时,为时已晚,除了亦是岌岌可危的九雀坪,她的地盘陷落很多。
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巧合,偏偏司空轩武带着薛猛进山,想打些猎物给苏蔬补养身体,一日一夜之后回来,却发现苏蔬人事不省,并得知苏家灞的遭遇。
“苏蔬,苏蔬,你醒醒。”司空轩武坐在床前喊着。
苏蔬正在做恶梦,梦中自己找不到儿子,而司空轩武也是浑身是伤的倒在地上,手下的人死的不剩一个,所有的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全部覆灭。
被司空轩武唤,她从恶梦中惊醒,忽地坐起,看司空轩武安然无恙,再看看床前的这些人,婆婆抱着浒儿,洛神医和洛青依都在,谷地山袭香等,个个满面愁云,她盯着司空轩武,看了又看,泪水滚滚而下,“司空,没了,都没了。”
司空轩武却难以置信且难以捉摸的一笑,“你等我,等我回来吃烤山鸡,还有一只老虎呢,皮毛就给你做张垫子,肉我们大家分食。”
他啪的一甩袍子,高喊薛猛:“备马抬枪!”
薛猛应声而出。苏蔬拉着他的手:“没有多少兵士了。”
司空轩武摸摸她的脑袋,还是微微而笑,给她安慰,“区区几个贼人,用不着兵士,我和薛猛两个即可。”
他转身想走,苏蔬仍旧拉着他不放:“司空,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没有你。”
司空轩武点头,“一定不会。”捏捏她的手。再看看洛神医。
洛神医心领神会:“将军小心,少夫人有我呢。”
司空轩武出了门,看薛猛已经把马唤来。他从二楼外面的楼梯上径直跃下,稳稳骑在马上,接过薛猛手里的烁金枪,看薛猛道:“走!”
主仆两个,按之前打听好的。先奔去雄风寨,他知道苏蔬对雄风寨有特殊的感情,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涉及到对侬志高的交代问题,如今失去,苏蔬觉得愧对侬志高。所以,司空轩武想先夺回此地。
来到雄风寨时,已经午后。巧的不能再巧,童贯听闻白狼反叛苏蔬,想过来拉拢,冤家路窄,两伙人都到了雄风寨门前。眼下此地甚乱,童贯是带兵而来。司空轩武只和薛猛两个,他见了童贯,第一次不宣而战,没说一个字,策马就奔去。
童贯当然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应战,唯有向兵士后面躲,怎奈司空轩武爱妻情切,大开杀戒,烁金枪到处,朝廷军如飓风扫过,倒地一片,最后,司空轩武的枪尖抵住童贯的咽喉,唬的童贯急忙道:“司空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我曾经同殿为臣,手下留情。”
司空轩武迟疑着,杀了童贯是小,童贯代表的是大宋朝廷,他不想因为自己逞一时之气而让司空家族背负逆贼的骂名,想了想,怒道:“你赶紧带兵离开苏家灞,记住,我若第二次看见你,你却没有第二条命。”
童贯知道司空轩武这号人,言出必行,连说是是,带兵撤走。
雄风寨的瞭望台上,站着白狼和他的几个心腹,眼看司空轩武单人匹马,竟然把童贯打的溃不成军,他有些怕了,其实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都因为经受不住身边人的怂恿,才反叛苏蔬,夺取雄风寨,他反叛的不仅仅是苏蔬,更是侬志高,只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唯有硬着头皮坚守,想雄风寨这么高的工事,司空轩武他们就两个人,是很难攻破的。
他的想法大错特错,司空轩武既然敢这样来,就有必胜的把握,他双腿一夹马腹,喊了声:“老伙计,冲上去!”
那马就腾的跃出,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雕翎箭,口中衔着手指缝夹着,然后拉满弓,待宝马跑近雄风寨的寨门,又飞跃而起,他脚踩马镫,借着马纵起的高度,自己也腾跃而起,雕翎箭啪啪啪随时放在弓上射出,大门上方瞭望台上的兵士悉数中箭身亡,他已经窜到寨门上,烁金枪插入旁边的粗木,弯曲,把他弹起,上了寨门上的瞭望台,然后打开寨门,放薛猛进入。
白狼在第三道门的瞭望台,三道门依次一个比一个高,所以他得以目睹司空轩武的神技,当下大吃一惊,这个司空轩武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只怕凶多吉少,急忙下去,喊自己的兵士过来对抗司空轩武。
他们连薛猛都对抗不了,如何能对抗司空轩武,不多时司空轩武烁金枪滴滴答答流血,他也终于靠近白狼,指着他道:“苏蔬非常器重你,杖责你不过是小惩大诫,我也曾经带兵,若是我手下的将领犯了你这样的错误,杀一百次都不多,苏蔬却对你格外开恩,你却恩将仇报,今日,我不少你,因为你是侬志高的人,但你必须立即滚出雄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