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和孟甫走的近,无非是因为孟甫手中有财政大权,之前朝廷拨给边境难民的款项被朱勔指使孟甫私吞了大部,今春,淤堵越来越厉害的运河开始疏浚治理,朝廷再次拨发款项,被蔡京朱勔孟甫一流私吞大半,层层下发之后,各级官府雁过拔毛,到了最底层时所剩无几,因为款项不到位,运河疏浚不及时,影响了漕运,曾经让京师汴梁十日无米,徽宗当然得知,龙颜大怒。
而劳工因为得不到工钱,民怨四起,更有甚者聚众闹到官府,并有造反之势。
徽宗下令彻查,朱勔正担心,听闻孟甫说司空轩武和孟婉蝶是假成亲,这是欺君之罪,因为是徽宗赐婚,朱勔终于逮着替死鬼,此事当然他孟甫逃脱不了干系,于是告到徽宗那里,说孟甫私下里和司空轩武交好,为了救司空轩武,竟然让女儿和司空轩武假结婚,如此,司空轩武与苏蔬当然也就没有脱离夫妻关系,他就是谋反之罪,而孟甫受连坐,也得定为谋反之罪,并且孟甫是财政大臣,朝廷下拨的款项皆从他手里发放,所以,他既然能伙同司空轩武蒙骗皇上,当然也就能私吞国家之钱财用来资助苏蔬造反。
徽宗听朱勔舌灿莲花的一番演绎,颇觉有理,遂让人先往将军府调查,司空轩武因为毫无征兆,也就没有防备,所以等大理寺的人去了将军府,果然发现司空轩武和孟婉蝶分房而居,也就证实了朱勔所言不差,于是,司空轩武和孟婉蝶还有孟甫,皆被关进大理寺,就连薛猛和一直给司空轩武治疗的洛神医都无幸免。
恐怕。让司空轩武更伤心的是苏蔬和侬志高已经喜结连理,天牢晦暗,使得他都不知此时究竟是白日还是夜晚,眼望墙上那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他的心却再也亮不起来。
一为苏蔬,人生因为失去苏蔬而黯然失色。二为朝廷,说抓就抓,审也不审,这是哪家的律法,这是什么样的昏君。若非因为他是大宋的子民,他觉得,大宋不亡国定然是老天打了瞌睡。
所幸及时把家人送出汴梁。只是因为自己的伤而召回洛神医,如今他被牵连,司空轩武心下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有洛神医在,他就想杀出大理寺。哪怕漂泊江湖,再也不想做他大宋的臣子。
“司空将军,有人见你。”
狱卒对他还蛮恭敬,大多数人为他抱不平,去也无能为力。
司空轩武正负手面壁而思,听说有人见自己。头也不回,猜想差不多就是蔡京朱勔一流,不是来奚落。就是来拉拢,他不屑一顾。
“司空!”
这一句唤,司空轩武的心给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蓦然回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苏蔬是哪个。陪着苏蔬前来的还有李师师。
苏蔬来到汴梁后,乔装住进客栈。如今她是反贼的身份,倍加小心,想来大理寺探望司空轩武,明知不可以,无奈下去拜访了李师师。
姊妹俩久未见面,彼此想念,先诉离别之后各自的事情,李师师很简单,每日写诗作画弹琴品茶独酌,偶尔徽宗像探监似的来看看她,非常孤寂枯燥。
苏蔬也不隐瞒,直言自己在广西成立苏家灞,但绝对不是对抗朝廷,只是在汴梁时经常被奸佞算计,而出使金国后差点客死他乡,无奈才逃跑到广西,只想找个安身之地过活。
“我也曾经被世人称为飞将军,素有侠义之名,却无多少勇武之事,妹妹的事我听了满耳,甚是钦佩,但此事大官人非常恼火,你这番来汴梁,可要小心才是。“
面对李师师的提醒,苏蔬先表示感谢,后道:“若怕,我就不来了,我也正想见见赵大官人,和他理论理论,究竟为何要把我定义为反贼,我只不过守着一块土地领着家人过活罢了,如此,那些知府知县的兵马比我多,他们是不是也算造反呢?”
李师师用手戳着她的额头笑道:“偏你嘴巴厉害,那知府知县可都是大宋的官府。”
苏蔬立即道:“那么请赵大官人也封我个什么官来当。”
李师师知道说不过她,也不想过多谈论朝堂之事,遂转移话题,“说吧,为何突然回来汴梁,该不会是与司空轩武有关?”
她这样说,分明是早已得知司空轩武落难,苏蔬点头,“正是为了他,请姐姐帮我一个忙,我想见见司空轩武,询问一些事情。”
苏蔬知道,大理寺非是什么人都能进去,更何况司空轩武眼下处于风口浪尖,无人敢接近他,所以,即便自己花再多的银子打点,都不能进去天牢,李师师虽然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因为她和徽宗的事天下皆知,更别说汴梁,她身份特殊,才请李师师帮忙。
李师师初时有些为难,“那可是大理寺啊。”
苏蔬搂过她赞道:“我的飞将军,那是皇宫又怎样呢?”
李师师莞尔一笑,“容我想想。”
于此,通过李师师的上下活动,两个人才来到大理寺。
苏蔬的到来,让司空轩武欣喜非常又惊吓非常,才见面开口便赶她走,“苏蔬,你怎么回了汴梁?你为何又来了大理寺?师师姑娘,拜托你赶紧把苏蔬送走,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