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再看看侬志高和雄风寨的将领,长揖下去,动情道:“志高兄,还有各位将军,大恩不言谢,我苏蔬记在心里了,夜深,你们就在这里暂时将就一晚,明日再回雄风寨。”
侬志高同苏蔬一样,担心自己的的老巢被人偷袭,当下命令将领们连夜回去,他更挂虑苏蔬,是以留下,毕竟北定镇刚刚发生战事,一切都还不稳定。
各处安排妥当,该巡逻的巡逻,该守卫的守卫,该歇息的歇息,苏蔬忽然想起一个人,就是酒楼的那个酒保,交趾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他是个百姓,应该还在镇子里,之前被他为难都在其次,而是此人效忠交趾,不能留,更怕他以后兴风作浪。
苏蔬随即喊了萧竹隐陪着她,往那个酒楼而去,街上火把照的通明,不识有苏家灞的兵士逡巡,两个人边走边聊,苏蔬想起巫雅雅和顾清影,随口问萧竹隐,“萧和尚,我看得出,巫雅雅和顾清影两个姑娘,都好像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喜欢哪个,你说吧,巫雅雅美貌,顾清影贤惠,若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萧竹隐没料到苏蔬会突然问起这个,笑了笑,并不回答。
苏蔬用胳膊肘捅了下他,“你笑什么,真把自己当和尚了,老大不小了,成个家,生一堆娃,然后壮大我苏家灞的队伍。”
萧竹隐侧目看看她,还是不吱声。
苏蔬就急了,“你几时成了闷葫芦,我最怕这样的人,我赶脚,你好像对那个巫雅雅有点意思,美人嘛,我是女人都喜欢,你们男人更喜欢。”
萧竹隐突然站定,沉吟道:“有种美,属于人世间,也就随处可见,有种美,超脱凡俗,也就独一无二。巫雅雅是那种人世间的美,因为随处可见,就不惊心。而有个人,却是超脱凡尘的美,世上再无第二个。巫雅雅让我敢去喜欢,或许我们能在一起,那个超脱风俗的美人,我现在把她当女神来敬仰,不敢喜欢,暗暗欣赏。”
他那美的惨绝人寰的丹凤眼,盯着苏蔬看了半天,如诗朗诵似的说出这段话。
苏蔬明白,也知道萧竹隐暗恋自己,或许正因为此,他才追随自己来到广西。
她忽然仰头看天,感叹道:“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叹月亮美的诗人,是怀有大气的诗人。叹月亮圆缺不定,而使得他们烦恼的诗人,是容易多愁善感,怀有小家子气的诗人。萧和尚,你就是那个怀有大气的诗人,放心,你的话月亮懂了,并且,月亮会一直一直的这么看着你,看着你娶妻生子,快快乐乐的生活。”
她的话,萧竹隐亦明白,苏蔬已经是名花有主,此生无缘,希望他不要纠缠这种没有可能的感情,而敞开胸怀,去接受别的女子,正常的生活。
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赶路,就来到他们曾经来过的这家酒楼,别说打仗,即便是平日,这个时辰酒楼也该打烊。
“怎么办?敲门吗?”萧竹隐问苏蔬。
苏蔬这不是公报私仇,而是觉得这个酒保是交趾人的走狗,此人留在北定镇,以后不知能搞出什么事来,这样的人属于隐患,必须得除掉。
“试试看。”苏蔬让他去敲门。
萧竹隐刚想上前,忽听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嘤嘤嗡嗡,听不清晰,他退后,面对苏蔬,把食指竖在嘴巴上,示意苏蔬不要出声,他然后纵身飞起,抓住酒楼上方的匾额,再一个翻越,就进入到酒楼里,贴着墙壁站立,然后脚尖点地,慢慢来到楼梯口处,突然发现楼下黑压压的聚集着很多人,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分明是有人在集会,他急忙隐身趴在楼梯下,窃听,怎奈一句没听懂。
最后,有人把门打开,萧竹隐担心外面的苏蔬,飞身下楼,冲了过去。
酒楼内集会的人涌出,突然见外面站着一个人,其中有人不禁呼出:“段誉!”
苏蔬穿男装,对方以为是男人,但这句段誉,让萧竹隐听了个真切,他猜测,这些个人,会不会是因为大理国的段皇爷在此,想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