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之前听闻女儿随苏蔬跑到广西,无凭无据,徽宗有心责怪,也开不了口,如今蔡文琦捎信过来,她真的和钦犯苏蔬在一起,这还了得,并邕州府上表,说在缉捕苏蔬之时,遭到她的剧烈反抗,此时她前呼后拥,威风八面,俨然成了气候,希望朝廷派兵围剿。
邕州府的奏表,也正是侬志高锒铛入狱的原因,徽宗宣侬志高进京,只是询问一些事情,起初并没有想把他关押,后来听邕州府这么一说,想侬志高是广南西路兵马总统领,居然连个苏蔬都抓不着,摆明非是他不抓,而是放纵,苏蔬是钦犯,如今招兵买马有反叛之嫌疑,侬志高本就有个想当郡王的传言,现在被苏蔬牵连,定为同谋,一贬到底,成为庶民,交由大理寺审明之后,再定其罪。
蔡京此时愁的是,女儿和反贼苏蔬在一起,那也是反贼,不仅仅女儿性命堪忧,连他自己也难辞其咎,所以,往宫里走的路上,他就编好了瞎话,经常侍候徽宗身边,他了解徽宗的脾气,知道怎么对付。
来到宫里,刚好碰到司空轩武从文德殿出来,两个人彼此把脑袋扬起,老蔡鼻子里哼了声,司空轩武亦是拂袖而去,谁都不待见谁。
蔡京听闻司空轩武伐辽凯旋而归,但不知他急匆匆来找皇上作何。
那么,司空轩武来找徽宗作何呢?
出征之前,司空轩武就在琢磨如何救苏蔬,料想徽宗轻易不会放过她,苏蔬从金国逃跑之所以被徽宗海捕,给她定的罪名是抗旨不尊,何谓抗旨?就是她本为出使金国的帝姬,没能完成出使任务中途逃脱。这就是抗旨,司空轩武才欣欣然带兵出征,想立下战功,以此来请求徽宗格外开恩,饶恕苏蔬。
他从宋辽边境回来后,马不卸鞍,来到宫里面圣,只说苏蔬在金国受到诸多羞辱,才想着逃跑,并无抗旨之意。
徽宗猛然问:“司空将军。你如何知道苏帝姬在金国受辱?”
司空轩武顿了顿,豁出去了,道:“我见过苏蔬。”
没等徽宗发作。魏喜吼道:“大胆!司空侯爷,你见过苏帝姬,为何不将她抓捕?”
司空轩武明白魏喜是徽宗肚子里的蛔虫,他的问题就是徽宗想问之事,于是对徽宗道:“臣。适才已经说过,是因为苏蔬含冤,若她有罪,我绝不会姑息。”
他接着道:“皇上,我司空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我更是多年戍边,餐风露宿,血洒沙场。错过成家立室的大好年华,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乃独子,父又早故,年近三旬才得以娶到苏蔬。为何,我就不能有个安定的家室。然后毫无牵挂的为国效力,哪怕战死沙场。
苏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担得起帝姬的封号,请皇上撤掉她这个帝姬封号,更恕她无罪,眼下辽国有死灰复燃迹象,金国言而无信,我们的同盟关系受挫,希望下次出征,我可以走的心无牵挂。”
他言辞凿凿,讲理,更是威逼,徽宗不是被他第一次威胁,想了想,道:“朕可以饶恕苏蔬出使不利之罪,但她现在于广西纠集兵马,若她有意反抗朝廷,司空轩武你听好了,她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作为他的丈夫,甚至连司空老夫人,只怕都不能幸免。”
司空轩武见好就收,先救下苏蔬再说,急忙叩头谢恩。
只是对于苏蔬的现状,他颇为担心,真怕那个丫头嗷的一嗓子高喊“反了”,苏蔬的脾气他比谁都了解,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他半是欢喜半是焦虑的从宫里回来将军府拜见母亲,突然就听闻侬志高身陷大理寺的消息。
原来,苏蔬让蔡文琦写给蔡京一封信,她也给婆婆写了一封,若蔡文琦的信不能起作用,无法左右蔡京想办法救出侬志高,苏蔬想让婆婆出面,哪怕不能让侬志高出狱,至少拖延他不被斩首,然后自己再另谋良策。
“苏蔬有信?”司空轩武难掩喜色。
老夫人看儿子嘲弄的一笑,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从无见他和自己久别重逢这样喜形于色过,忙把苏蔬的信拿出交给儿子。
司空轩武激动的手有些抖,慢慢展开信,看上面苏蔬那实在不成样子的字,仿佛那调皮的丫头就在自己面前,忽而瞪眼忽而娇嗔忽而吐舌忽而嬉闹。
“我儿,这侬志高对媳妇有多番救命之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老夫人道。
司空轩武点头,然后与母亲告辞,赶去大理寺见侬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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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志高正在监牢内踱步,以他的功夫,逃出大理寺不成问题,他为何没有像之前对苏蔬保证的逃跑?当时那样说是为了安慰苏蔬,现在不逃是他心存侥幸,毕竟没到砍头之时,希望朝廷能查明自己并无想当郡王之意,如果自己现在逃跑,也就定下了谋反的事实。
忽然狱卒来通知,有人前来探视。
听说有人探监自己,他还奇怪,他是重罪犯人,大理寺规定任何人不得探监,否则自己那些随从早该来看望,一直没有得见,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谁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能进来大理寺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