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心里惦记梅老爹的伤势,首提条件,要牟阿达命令九雀坪最好的大夫立即去给梅老爹疗伤,然后自己再同他商谈其他。
牟阿达痛快的答应,派手下之人去请大夫,又伸手做个请的姿势,苏蔬和诸葛慧对望一眼,抬腿上楼。
楼上还有那些前来贺喜的官员,牟阿达给苏蔬逐个介绍,谁,是什么州的知州,谁,是什么县的县令,谁,是什么州的兵马都监,谁,是什么部落的土司,谁,是什么人的幕府师爷,非常细致,而对那些官员却故意不说出苏蔬的身份,却这样道:“这位,您认识吧?”
因他对苏蔬的身份持怀疑态度,故意这样问,而后看那些官员的反应。
五六个官员,本来没一个认识苏蔬,介绍第一人时,那位刚想摇头,苏蔬却拱手道:“我是侬志高侬大人的特使,大人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
于是,那位官员便当即眉开眼笑,“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介绍另外一个,苏蔬又道:“侬大人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啊。”
那官员本想说不认识苏蔬,立即改口,“虽然未曾得见特使大人,但听闻过。”
苏蔬用的是狐假虎威之计,借侬志高的威名来抬高自己,亦说些过年话,让这些官员感觉他们在侬志高那里被看重,脸上有光,于是后来,所有官员都说认识苏蔬,这让牟阿达心下狐疑,难道,这位真是侬志高的特使?那么这位来九雀坪是受侬志高派遣,若出事,侬志高必定首先怀疑到我,如此。他就不敢对苏蔬轻举妄动了,并且,侬志高肯派人来吃儿子的喜酒,那是对他的抬爱,他心里亦有些沾沾自喜。
一干人落座,牟阿达对苏蔬殷勤劝酒,梅老爹之事被她得知,牟阿达想讨好她,能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蔬恨牟阿达心狠手辣,和那胡拖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不知多少百姓在他的高压下生存,不如除之。
三杯酒下肚。她开始醉眼迷蒙,刚想提起梅老爹受伤之事,却见苏忠正匆匆来报:“梅头领,已经咽气。”
苏蔬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棍击。喝进口中的酒还没有咽下,当即喷出,呛到嗓子里,她猛烈咳嗽起来,直到咳出眼泪。
“不是有大夫去了吗?”她沉声问,抑制自己的坏情绪。
苏忠正道:“是。大夫说,梅头领内里五脏六腑具震坏,全身骨头没有几处不碎裂。即便华佗在世,也救不活。”
“胡扯!”苏蔬怒然离座,开口骂道:“都他娘的庸医废物饭桶草包,若是洛神医在,剩下半口气他都能救回。把那庸医给我杀了!”
诸葛慧看她情绪激动,急忙上前劝道:“大人。稍安勿躁。”
苏蔬心道,我安静得了吗,若非我想赚梅家庄的兵马,若非我让苏忠正去娶梅子,若非我让梅老爹来九雀坪退亲,他能死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让我如何面对梅子,如何面对天地良心。
这时,牟阿达也害怕了,就想亲自去看看梅老爹究竟是死是活,却被苏蔬一把拉住,此时苏蔬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来夺得九雀坪。
本来,诸葛慧设计“挟尸要价”,假意说梅老爹性命难保,然后讹诈牟阿达一笔,为苏蔬的宏图大业筹备资金,现在,苏蔬另外有了主意。
她哀声一叹道:“民间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该着梅头领命里有这一劫,而牟头领也是错手误杀。”
牟阿达借坡下驴,急忙假意忏悔道:“纯粹是误杀,我远赔付他的丧葬费。”
苏蔬坐下继续吃酒,喝个近乎酩酊,才道:“其实你把梅头领推下楼去,我只是偶然路过,完全可以在侬志高那里装聋作哑,但我又怕被侬志高一旦得知,他不仅仅是责怪我那么简单,只怕还会治罪与我,所以,之前说好的十万两银子,牟头领你买下我的闭口权。”
众位官员看去牟阿达,不知他和苏蔬定下的交易,十万两,天文数字,苏蔬不过是信口胡诌,但这些官员听了,颇有些心里不平衡,这个特使大人看见梅老爹之死,我们各位也看见了,你牟阿达却没说用一文钱来封口。
十万两,梅老爹的命没这么贵重,牟阿达心里气,表面还不敢露出,此位杀不得打不得,唯有哄,但十万两太多,他讨好的笑笑,“特使大人,我无心杀梅头领,都是误会,是失手,我也甘愿受罚,但你看我,就是一乡下农夫,几亩薄田度日,十万两只怕整个九雀坪都没这么多,这样,我先给你一千两,然后等在下发达了,决计不会忘记特使大人的恩德,必定后报。”
苏蔬要的不是银子,而是他凶杀梅老爹的证据,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故意耷拉着道:“牟头领,我平时去妓馆吃个花酒,都不止一千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牟阿达心道,一千两已经不少了,你别得寸进尺,真把我逼急了,就把你杀了,索性连这些见证的官员都杀了,侬志高来要人,九雀坪都是我的人,没人为给你作证,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这样做的,毕竟那侬志高非等闲之辈,没那么容易糊弄,他陪着笑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