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夜来今日又明朝,蓦地青春过了。
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英豪。龙争虎斗漫劬劳,落得一场谈笑。
苏蔬登高远眺,心中万千感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非命途多舛,才被逼上这一鸿鹄之路,恐现在就是儿女绕膝,过一种最平凡平淡的生活,怎敢痴心妄想称王称霸,也明白多少年后,一切归于荒冢,但活着就不能辜负走此一生。
“启程!”
一路向南,晓行夜宿,或乘车或骑马或徒步,当然,身无分文这在姬少游来讲不是难题,他往日曾经无数次的劫富济贫,现下是劫富济己,大家不愁吃喝,也就不乏说笑,唯苏蔬越来越沉默,别人不懂,姬少游明白,已经临近汴梁,她一是想家,二是想司空轩武。
“妹子,到汴梁,你回去看看吧。”姬少游悄悄对苏蔬道。
苏蔬摇头,“一旦泄露我的行踪,得不偿失,大禹都能三过家门而不入,我何妨效仿之,另外,本来打算出逃成功便让你先行回汴梁去接苏家之人,你不放心我非得一路跟随,现在已经安全了,我身边还有萧和尚这样的高手保护,你放心吧,赶紧回去汴梁,务必尽快的把苏家之人带出汴梁,我离开金国已经很久,若是金廷八百里飞骑的往汴梁通报,恐怕现在全国早发了海捕文书,我担心家人。”
姬少游连说好好,然后偷瞄一眼萧竹隐,不尽嘲弄的笑道:“萧和尚样貌瑰玮,功夫高强,他为何一路缠着要做你的徒弟?他年龄比你大,功夫比你好。当真奇怪的紧。”
苏蔬盯着姬少游看,然后叹口气问道:“那你为何要做我的哥哥?”
姬少游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心里想的是,做你的哥哥,我才能光明正大的随在你左右。他这样一想,忽然茅塞顿开,难道萧竹隐想拜苏蔬为师,是因为喜欢苏蔬,而他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不会被苏蔬接纳,做了苏蔬的徒弟,才能如他姬少游这样。可以不避嫌疑的跟在苏蔬身边?
“哎!又一个痴情种。”姬少游内心唏嘘不已,然后和苏蔬暂别,他要回去汴梁接苏家之人往广西。
苏蔬继续带人赶路,是日,一行来到洛阳。恰逢日晚,准备寻家客店投宿,洛阳乃千年帝都,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天下之中。丝路,运河中枢,看街上店铺栉比鳞次。市井繁荣,车来人往,好不喧嚣,这种感觉让苏蔬伫立于街上颇多感慨,比之金国的都城会宁。洛阳何其富丽何其宏阔。
“主人,前面有家客栈。”招财过来对苏蔬道。却见苏蔬正盯着前面出神,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招财顺着苏蔬的目光去看,前面有家茶寮,今日气息暖和,茶寮窗户敞开,窗边坐着一个男人正在吃茶,虽然只露出半截上身,依然能看出他的高大魁梧,傲然而坐,气度凛然。
蔡文琦在街边买了一个面人,本来非常精美的艺术品,她听说是面人,一口咬下,差点把牙崩掉,过来对苏蔬嚷嚷着,“师父,不好吃。”
苏蔬仍旧不理,只是痴痴呆呆的望着前面,蔡文琦嘟着嘴,把手里的面人丢掉,看师父奇奇怪怪的,她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突然大喊:“司空将军!”
她话音撂地,苏蔬已经拔步就跑,奔去那个茶寮,因为街上人多,她左推右拉,等冲出重围跑到茶寮,靠窗的位置已空,司空轩武不知去向。
她环顾整个茶寮,没有司空轩武的身影,不禁呼吸颤抖,更加心口痛楚,她慢慢坐在司空轩武曾经坐过的这个位置,感觉着司空轩武的体温,看半杯茶兀自温热,用手摸摸茶杯边缘,仿佛抚摸着司空轩武棱角分明的嘴唇,然后端起来把那半杯茶喝下,不禁怅然所失,人生际遇如雪泥鸿爪,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啊!
她不知道司空轩武为何突然来了洛阳,还有点气,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出使金国,他不担心吗?还有如此雅兴,来洛阳游玩,遂起身离开茶寮,回去找自己的人,然后寻了家客栈投宿。
刚刚那位,果真就是司空轩武,他适才茶水吃到一半,出去小解,净手后回来,蓦然发现自己的茶杯空空如也,他吃茶有个习惯,从来都不会把茶水吃的一干二净,是以发现有异,喊茶博士过来询问。
茶博士道:“客官,刚刚有个年轻的公子在你这里稍坐片刻,小人以为是您相约的朋友,就没有多问。”
年轻的公子?司空轩武怕被人算计,拿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只一股幽幽的香气,却不像是茶香,他再问茶博士那位公子的样貌,或许是自己的旧识。
茶博士赞叹道:“好个人品,唯恐潘安宋玉比之不及,哦,我还望见那公子居然把您的这半杯茶吃下,然后就离去。”
司空轩武没等听完,已经是血往上涌,激动莫名,他掏出茶钱递给茶博士,然后又打赏他几两银子,兴奋的再问那年轻公子的去向,茶博士摇头表示不知。
即便如此,司空轩武已经是眉开眼笑,因为,他想到这位年轻的公子是苏蔬,并苏蔬也看到了他。
离开茶寮,司空轩武在街上搜寻苏蔬,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