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突发之事,苏蔬经历多了,算得斫轮老手,知道制住自己的非鬼非猛兽,而是人,还是个男人,虽然被对方按着无法抬头去看,但她已嗅到对方的男人气息,怕对方伤害自己,她讥讽道:“不宣而战,无故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放开她,用手里的火把照了照了,见是个女子,伸手把她拉起,反问:“不宣而战、无故偷袭之人,是在下吗?”
苏蔬举目来看,又是梳大辫子的金国男人,因为蓄须,看不出实际年龄,但也就是二十多岁,皮袍皮带,头戴狐裘帽,手里拿着一个火把,背着弓箭刀枪等打猎用具,但苏蔬感觉此人不是单纯的猎人,单单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此人有点高傲,有点狂妄,有点霸气,有点贵气。
管他是什么人,总算是人,不然留自己一个人在林子里过夜,她真就害怕,眼珠一转,谄笑道:“得罪,但不知兄台可识得出林子的路?”
那人道:“识得当然识得,只是夜里最好不要在林子里乱走,以防迷路,等到天亮,我可以带你出去。”
苏蔬此时已经冷的发抖,抱臂道:“林子里,怎么过夜?饥寒交迫,总不能用屁股坐热了雪把自己煮熟了吃?”
那人听了她说话非常诙谐逗趣,再次哈哈大笑,“你是谁?为何在林子里迷路?”
苏蔬咔吧眼睛斟酌下,这是胡拖的地盘,他又是完颜宗翰的小舅子,名头应该很响,真要在林子里过夜,孤男寡女,此人又非七老八十。长的又生猛海鲜似的,别对自己动了邪念,唯有用胡拖来压他,于是道:“我吗?我是胡拖老爷的夫人。”
这一句,使得那人又把她仔细端量下,小脸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霜花,不仅美,还可爱,他嘀咕一句:“胡拖端的好福气。”
然后四下里看。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大大方方对苏蔬道:“今晚你就陪我在林子里过夜,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飞鹰山庄。”
听他的口气,应该认得胡拖,苏蔬庆幸自己说对了身份,又问:“你是谁?为何在林子里?”
那人四处看,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作为今晚过夜之地。漫不经心的道:“我是完颜宗弼。”
谁谁谁?苏蔬脑袋嗡的一声,完颜宗弼不就是大名鼎鼎金兀术!不就是主张攻宋的头面人物!不就是岳飞岳英雄的死对头!后利用秦桧害死岳飞!
哇呀呀!苏蔬暗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姑奶奶不能忍,我要杀了你给岳飞将军提前报仇,即使杀不了。也要折磨你一下。
主意打定,她谄媚的笑道:“原来是宗弼将军,小女子我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完颜宗弼对她的吹捧朗声一笑,被一个美人久仰,他很享受,指指对面的那堆灌木丛旁,示意苏蔬跟自己过去。那里因为有遮挡,地上的积雪薄。拾掇一下,就可以露宿。
他将火把交给苏蔬拿着,然后解下身上的箭囊、刀枪放在地上,在附近捡了些枯树枝回来,用火把点燃,生起篝火,怎奈地上有雪,苦无可坐之地,他想找个树墩之类的东西当凳子坐,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有人伐木,无奈,他拿起刀,来到一棵粗树旁,挥刀就砍,足有他腰粗细的大树,不多时被他砍的仅连着一点点没断,他把刀放下,然后一拳打出,让大树倒向另外一边,接着拖起大树,呼哧呼哧的来到篝火旁,咚的往地上一放,示意苏蔬去坐。
苏蔬倒吸口冷气,暗想他这么厉害,自己能否杀了他?
火势越来越旺,两个人在树干上坐好,完颜宗弼从身上掏出一点点肉干递给苏蔬,“边吃边说,你怎么跑到林子里?又为何迷路?”
苏蔬接过黑乎乎的肉干,没敢吃,据说多少年后,完颜宗弼和秦桧的老婆王氏有一腿,那王氏不过一个普通老娘们,无倾城倾国的之貌,完颜宗弼都不挑食,面对自己这样的美人,他能忍受一夜的暧昧氛围,而不对自己下手?绝对不可能,不知这肉干里有没有蒙汗药,还忍着饿吧。
“跑到林子,当然是为了打猎,至于迷路,就是不认识路而已。”苏蔬没有说太详细,要知道她可是背着胡拖出逃,既然完颜宗弼和胡拖认识,他不对自己动邪念,也会立即把自己扭送给胡拖。
说了等于没说,谁到林子里不是为了打猎,迷路当然是不认识路,完颜宗弼也不追问,大口大口的嚼着肉干,又拿出一个酒囊,咕咚咚灌下一口,再递给苏蔬。
苏蔬看被他含过的酒囊口一阵恶心,推开不喝。
“你又为何来到林子?为何迷路?”她问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又吃又喝,道:“你说了,当然是为了打猎,但却非不认识路而迷路,而是贪玩忘记回去。”
原来,完颜宗弼率兵攻辽大胜,便想乘胜追击,继续夺城掠地,却在一次小战役中被辽兵射伤,伤在心口,很严重,随军医生虽然暂时保住他的命,却怕他再披挂上阵打斗,那样会使得旧伤没愈再添新伤,而军中缺少药材,本来此时的金国医术就不发达,甚至某次金主完颜阿骨打病了,都派使节去大宋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