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扑脸,术虎巴阿和苏蔬面对面而站,忽然彼此相视一笑,他的心思,或许苏蔬懂或许苏蔬不懂,但苏蔬至少明白,术虎巴阿是自己可以肝胆相照之人。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
两个人开口后,居然是一字不差的话语,继而又扑哧笑出。
海东青狩猎比赛因为苏蔬遭遇袭击而终止,各人手中皆有海东青,那个袭击苏蔬,被术虎巴阿打死的却无人认领,要知道海东青是很贵重之物,据说一个极品海东青比一个奴隶还值钱,这只海东青的主人对宝贝弃之不顾,显而易见,这场袭击是阴谋。
大家围着苏蔬指手画脚,大多是用女真语交谈,不过是对苏蔬的装束好奇,她穿戴奢华,却非金国之人,也就对她的身份好奇。
苏蔬听不懂,问去术虎巴阿。
他没有回答,只告诉苏蔬随自己赶紧离开此地。
苏蔬看他神色肃穆,猜出这里不甚安全,其实她也明白,海东青不会无缘无故的袭击自己,定然是有人指使,当下喊了蔡文琦和完颜宗豪,那些金兵随后,离开比赛场地回了会宁城,去苏蔬的宾馆叙话。
“此后你不要擅自离开这里,即便是对你监视,在宾馆你也是安全的。”术虎巴阿嘱咐苏蔬道。
苏蔬很是气恼:“我岂不是成了囚徒?”
术虎巴阿苦笑下,心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名义上是贵宾,实际就是囚徒。
“师父,我们离开金国,也不回大宋,都不是好东西。我们找个地方自由自在的过活。”
蔡文琦一句话说到苏蔬心里,在这里是囚徒,回去大宋也是囚徒,开封府大理寺的住遍,她劝慰气鼓鼓的蔡文琦道:“师父的命硬呢,把所有的坏人都克死我也不会死,放心。”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术虎巴阿:“你人在会宁,为何不来见我?你在汴梁的时候,我可是对你好吃好喝的招待。”
术虎巴阿这这那那的支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之所以不见苏蔬,却是他心头的一个症结。这也是他决定娶呼澜的原因。
感情这东西,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不知何时何地发生在何人身上,而且还死皮赖脸,纠缠不休。术虎巴阿在汴梁时与苏蔬初识。不晓得她已经嫁作人妇,他乍然而产生情愫,直到后来得闻苏蔬居然是自己的嫂子,他心里有种罪恶感,虽然女真人对婚姻这种事不像汉人那么多束缚,还有种接续婚。“父死则妻其母,兄死则妻其嫂,叔伯死则侄亦如之”。就是父亲死了娶后母、兄长死了娶嫂子这种规矩,但术虎巴阿却是一种正人君子似的人物,他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嫂嫂的现实,是以逃避苏蔬。
赵构和苏蔬来金国为人质这样的大事,他安能不知。并呼澜同苏蔬一道回来,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也对他告知。这几天来,术虎巴阿闭门不出,怕见苏蔬,只等有天夜里,司空轩武突然而降——
那晚,术虎巴阿正对着苏蔬的那张易容用的假面发呆,却听有人轻轻叩打房门,他急忙把假面藏好,问了声:“谁?”
司空轩武沧桑的声音响起,惊得术虎巴阿以为自己听错,过去把门打开,果然就是司空轩武无疑。
“你怎么来了金国?”他问,忙把司空轩武让到房内。
司空轩武开门见山,“苏蔬来了这里,一路上凶险万分,我哪里放心,是以一路跟随而来,术虎,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弟弟,无论苏蔬是不是你的嫂嫂,我拜托你一件事,暂时替我保护苏蔬,我要回去大宋,不久便会迎回苏蔬。”
他想的是,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回去大宋后面见徽宗,一定要把苏蔬召回。
术虎巴阿当即点头,“你放心,我确保她安然。”
司空轩武竟拱手感谢,然后又交代诸多:“苏蔬吃饭有时狼吞虎咽,你叮嘱她细嚼慢咽,否则她经常胃口痛;苏蔬有时爱打抱不平,你劝解她这是在金国,尽量少惹是生非;苏蔬平素不喜欢吃羊肉,而这里人却喜食,你经常给她送些宋人习惯的饭食;苏蔬她足下冰冷,即便是春秋之际都冰的如同酷寒之时,更别说金国这样的苦寒之地,我有一个秘方,你叮嘱她用药物泡脚……”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无一不是担心苏蔬,最后,觉得交代差不多,再感谢术虎巴阿一番,他转身离去,准备离开金国回去汴梁。
如此,术虎巴阿再也不能躲避苏蔬,过去宾馆找,却听闻苏蔬去了海东青狩猎比赛之地,他急忙赶去,那里人多地偏,怕有人对苏蔬不利,偏巧就遇到海东青袭击苏蔬,才及时出手救下。
为何说术虎巴阿想娶呼澜与苏蔬有关?佛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正因为心里有,放不下,才想逃避,娶了呼澜,非是强迫自己忘记苏蔬,而是在心理上自欺欺人,表示他和苏蔬毫无瓜葛。
被苏蔬逼问,他唯有道:“我这几日闭关,修炼一种功夫,今日出关,过去找你时,你竟然跑去荒郊野外。”
苏蔬也无想到才来金国,便危机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