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远不如呼澜,一个孟婉蝶让她逼着司空轩武分手,羞惭难当,讪讪一笑,不假思索道:“我没你大,但你也得管我叫嫂子。”
呼澜不解,瞪着乌溜溜大眼看着苏蔬。
苏蔬突然有些尴尬,她这样说,是因为觉得术虎巴阿是司空轩武的弟弟,但感觉自己失言,一者知道不能透露术虎巴阿的身世,二者自己已经和司空轩武分手,还大言不惭的让呼澜管自己叫嫂子,看呼澜茫然的样子,她就啊、那个、哦、不是、其实、总之等等词汇说尽,废话半天。才道:“我相公比术虎大。”
她想,自己和司空轩武分手的事外人不知,先借他一用,又道:“所谓肩膀齐为弟兄,我们不如就直呼名字,你叫我苏蔬,我叫你呼澜。”
呼澜高兴的点头,却又想起苏蔬自称为苏帝姬,也明白她就是来金国出使的那个大宋公主,怯怯道:“你是帝姬。我叫你苏蔬,可以吗?”
苏蔬笑道:“你不是很豪爽的人吗,为何这样婆婆妈妈。”
姊妹两个说说笑笑。相逢恨晚,毫无困意,直到天明。
苏蔬难得在金国结交上像呼澜这样的好朋友,听说她要往别处去送皮毛,颇有不舍。
呼澜也着急和她同行回会宁。向她保证,送完货物,自己就快马加鞭的追上她。
依依惜别,呼澜押送货物离开驿站,而苏蔬,也穿戴整齐准备上路。
米寿山言出必行。果真弄到两辆马车,给苏蔬和赵构乘坐。
车厢可以避风,苏蔬在里面盘腿而坐。屁股下面是厚厚的被子,非常舒服,她又邀了碧玉上来同坐,碧玉不敢,见苏蔬发怒。才爬了上去。
马夫刚要抽打马匹起行,米寿山过来喊停。然后敲敲车门。
苏蔬打开车门,见是他,问:“米大人,有事?”
米寿山怀里抱着一物,像是鸟窝,他躬身道:“请苏帝姬脱下靴子。”
苏蔬不明所以,因为对米寿山印象非常好,不管他作何,也就乖乖的脱了自己的短靴递过去。
米寿山把拿着的鸟窝撕开,把鸟羽一点点的往苏蔬的鞋子里面填充,边塞边道:“这种鸟的羽毛非常保暖,比之棉絮和茅草还好,这样你的脚就不会再冻坏。”
原来如此,苏蔬再次投去感激的目光,打趣道:“米大人,你这样的年纪还学小童掏鸟窝,我暖和了,那鸟便无家可归,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米寿山手不停,口中道:“鸟的生存能力非人能及,是以苏帝姬你不必挂怀,若真是罪孽深重,也是我,非你。”他把手里的鸟羽完全填充在苏蔬的短靴后,让她穿上试试,怕塞的太多她会挤脚。
苏蔬在车厢上踩了踩,欢喜道:“好舒服。”
米寿山躬身告退,回去自己的马匹前,吩咐启程。
一路向北,冷是在所难免,风也无休无止,等再投宿的时候,却是黄昏,风沙肆虐,举步维艰,打在脸上非常疼。
此处投宿非是驿站,而是建在大路边一个半坡上的客栈,黄沙漫天中闪现一个大木牌,上写四个墨黑大字——龙门客栈。
苏蔬下了自己的马车,迎面便是一股风灌来,她噔噔噔后退几步,最后抓住车厢才得以站好,她头发被吹乱,阔袖里灌满了风,加大了风的阻力,更加的难行,脚下踉踉跄跄,眼睛睁不开,风沙大得甚至看不清两丈开外的人。
“这鬼天气!”她不禁牢骚,捂着脸,被碧玉搀扶着,后来碧玉被风刮倒,又把她扯倒,两个人咕噜噜滚去坡下,碧玉自己危险不顾,高喊米寿山等人:“快救苏帝姬!”
苏蔬滚的太快,根本不知落向哪里,心里也怕,也拼尽气力的大喊救命。
这时风沙中隐现一人,竟然是络腮胡子的司空轩武,他冲去苏蔬前面,等苏蔬滚下来时,他稳稳立定自己,挡住苏蔬的去路。
苏蔬撞在他腿上,痛得哎呀呀直叫,刚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司空轩武早已飞身而去。
苏蔬爬起坐好,看看身边的一棵大树,猜想会不会是这棵大树拦住自己,却见漫天黄沙中隐隐一个背影有些眼熟。
没等琢磨明白,突然肩上被人一抓,身子就腾空而起,不管风沙,努力睁开眼睛去看,却是几个金人,刚想开口问,抓着她的金人已经举着一把匕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