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福聪明,晓得苏蔬是在嘲弄他,尴尬的笑笑,自我解嘲道:“小的就是九大王一条忠实的狗。”
苏蔬喊宫女扶着自己坐起,围着被子再调侃道:“好俊的一条狗。”
羊福比赵构大两岁,天生貌端,被苏蔬这句夸赞,即使被称为狗,也非常欢喜。
苏蔬看赵构因为猜出自己的诗谜而眉开眼笑,感叹他不过是个孩子,让宫女看座,然后看茶,同他聊了起来,没说几句,一宫女启开门而入,端着新沏的热茶来给赵构,就这样启门的刹那,苏蔬忽然就发现一队巡逻的兵士走过,其中有个高大且络腮胡子的,她腾的跳下床,赤脚就跑,至门外却见那队兵士已经走出后宅。
“苏帝姬,当心身子。”碧玉拎着她的鞋过来给她穿上。
苏蔬狐疑满面,刚刚那个,分明就是救了自己的大汉,他难道是禁军?昨晚为何没穿军服?
她急忙回到自己床上,拿过那大汉昨晚披给自己的衣服端详,感觉这衣服上的味道好熟悉。
她这样神思恍惚的直到掌灯,猜疑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的熟人,纵观自己身边,也就那么几个武功高强者,蓝云阔不可能离开汴梁来保护自己,再说他也不是大胡子,侬志高已回了广西,术虎巴阿远在金国,徒弟们被自己安排在苏家护卫,还能是谁呢?
姬少游随着宫女入内,见她抱着一件男装神思出位,问道:“妹子,你该不会对那个救命恩人动了心思?”
苏蔬醒过神来,玩笑道:“我倒想以身相许,只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了,我在禁军队伍里发现了那个人。”
姬少游呵呵一笑,“大概是司空轩武。”
苏蔬蓦然愣住,手里的衣服抓紧,看姬少游发呆。
姬少游见她信以为真,忙道:“说笑而已,首先司空将军不是大胡子,其次他怎么会放下汴梁之事随你来此,再者,他也不会冒充军汉,兵士可以不识得他,但两个穆大人哪有一个不识,他怎么藏身?”
苏蔬手一松,衣服落在床上,她钻进被窝,黯然神伤,司空轩武当然不会冒充禁军跟着自己,他没那么痴情,大概此时正同孟婉蝶围炉而坐,对诗斗酒,不亦乐乎呢。
夜里,苏蔬突然周身发烫,并咳嗽不止,人也开始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躺在那里,忽而是恶梦忽而是美梦,想醒却醒不过来,梦魇一般。
恍惚中听门吱嘎开了,又听碧玉啊的一声,不知是洒了茶还是扭了脚,接着有人欻欻朝自己走来,到了床前,把她抱起,想让她坐直,苏蔬却是身子绵软,东倒西歪,又感觉有人在她身上戳了几下,她就僵硬不动,然后听呼呼风响,有股气息朝自己袭来,入了肌理,游走在血脉中,非常舒服。
等她身子清爽,居然能睁开眼睛时,就见屋内碧玉和几个宫女在那里窃窃私语,她虽然有气无力,却能说话。
“你们,干嘛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嘀嘀咕咕。”
碧玉急忙过来她身边,挂着一脸的惊奇,“苏帝姬,您病重,我们都在伺候您,可是好奇怪,刚刚您梦呓不断,但是奴婢们没睡觉却也做梦,好像有个人进了屋子,然后在我们几个身上点了几下,我们就皆不能动,等我们能动时,再到处找,根本没有人,苏帝姬您说,奇怪不奇怪。”
碧玉如此一说,苏蔬不禁蹙眉而思,刚刚自己也好像有人进来,还给自己发功似的,她动动胳膊抬抬腿,不那么难受了,心里一个激灵,喊碧玉道:“真的有人进来过,好像给我治病,你们看看,我好了很多,真是神医。”
碧玉道:“苏帝姬,真有人来,那也是神仙,而非神医,唯有神仙才能这样人不知鬼不觉。”
苏蔬不信有神仙,再问:“你们纵使被他点住不能动,但眼睛应该能看见。”
碧玉摇头,“我们,都是面朝门口,背对着您啊。”
苏蔬忽的又抓起那件事胡须男的衣服抱在怀里,一定是他,是他来救我,只是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