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阔毫无惊慌,对付青龙教这样的亡命之徒,他心里早做好死或伤的准备,见那头头举刀来刺,他身子往后一仰,随着椅子齐齐倒地,一骨碌朝旁边爬起,顺手把袖子里的金锭拿出抛向那青龙教头头,朗声道:“算我有眼无珠,所托非人,这块黄疙瘩给你当见面礼,后会无期。”
那头头接住金锭,好大的一个,看蓝云阔随手一丢仿佛扔个石头瓦块,端的是财大气粗,结交上这么一个人,从他身上定然会狠赚一笔,再想想朱勔,会因为抓住这个知情者而打赏自己黄金万两吗?却还是未知。
“慢着!”那头头喊道。
蓝云阔就等他这句,停下脚步,却不回头,故意冷脸道:“何事?”
那头头道:“我们虽是杀手,却也惜命,你让我们替那女子顶罪,即是没命,纵使你给我们十万两黄金,我们却没命去消受,有何用哉?”
时机到了,蓝云阔转身回来,重新落座,“非是让你们入狱,你们可以在开封府留下书信一封,坦言为何杀了那些将军府的姬妾,并说此事与苏蔬无干。”
那头头还是摇头,“不可,我们虽然只为钱财,但也讲信用,不会泄露雇主身份。”
蓝云阔再指点:“非是让你们泄露雇主身份,你们只说有人与苏蔬为敌,便雇佣你等杀那些将军府的女人嫁祸给苏蔬,如此,苏蔬无罪释放,我就把万两黄金如数奉上。”
那头头低头思忖片刻,再道,“明日午时,你来听消息。我需要考虑一下。”
蓝云阔也不啰嗦,太主动会助长对方的骄气,他往门口走,边走边道:“万两黄金,换成银子,那是多大的一堆,换成铜钱,只怕一间屋子都装不下,一桩生意换来十年的安逸,值得不值得。你们掂量。再者,苏蔬只要无罪释放,你们就可以回去吐蕃。中原人能奈何。还有,这件事只不过是官府和朝廷的事,又非江湖恩怨,没人找你们报仇,官府若那么轻松抓住你们。你们这青龙帮也该解散了。”
他说着就走到门口。
“等等!”那头头喊住他,显然是被他的话说动,迟疑下,他身后的徒众怂恿道:“帮主,接了吧。”
那头头一咬牙,“好。我答应你。”
蓝云阔猛然一回头,姿势俊朗又潇洒,笑道:“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我叫蓝云阔,是蔡太师的女婿,所以,你们不必害怕找不到我。”
他出了客栈,长吁一口气。仰望天空,高兴反间计成功。救出苏蔬,不单单是为了爱,更是自己给儿子积下的功德,希望他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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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暗无天日,苏蔬迷迷瞪瞪卧在地上,她已经病倒,莫说她这样瘦弱的小女子,即便是武松李逵那样的壮汉,也禁不住如此恶劣的环境折磨。
她仍然在开封府,只是被转移到地牢,因由是,有狱卒在她原先的监牢内发现一个鸡骨头,开封府并非酒囊饭袋,猜测苏蔬最近严谨家人探监,这鸡骨头是何来历?定然是有人偷偷潜入监牢来看她,一旦苏蔬被救走,开封府罪责难逃,所以,就把她由地上的牢房转移到地下的牢房,这地牢是关押重刑犯之地,类如方腊。
虽然地上冰冷,苏蔬病的迷迷糊糊,别说站着,坐都坐不住,唯有躺着或趴着。
一直乐观的她,此时忽然有点怕,感觉死神正慢慢靠近自己,若真的这样死了,连对司空轩武临别留言都没有,他就这样误会自己,自己岂不是死都做个屈死鬼?他可以不爱,但不能厌恶,以为自己和侬志高真的有感情纠葛,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水性杨花,朝秦暮楚,偷腥,出轨,劈腿,之前自己在他心里的完美形象一落千丈,苏蔬不甘,非常的不甘。
“不行,我要活,我要活着出去。”她此时坚定这个信念。
吱嘎声牢门打开,她没有力气去看,纵使现在有人前来刺杀她,她别说没有力气还击,连惊慌的力气都没有。
只听脚步声欻欻走近,她微微睁开眼睛,竟然是朱勔,她随即合上眼睛,懒得搭理,心知肚明,自己被陷害,他绝对有嫌疑。
朱勔看苏蔬的狼狈相,浑身脏的不辨衣服原来的颜色,头发乱蓬蓬虬结,双手瘦的像鸡爪,露个侧脸,亦能看出颧骨高耸,形容枯槁。
朱勔不知是可怜,还是幸灾乐祸,啧啧道:“苏帝姬,您这是何苦,当初若肯前往金国,就不用在此受罪。”
苏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被害是因为此事?是徽宗指使人杀了那些姬妾?或者是朱勔等奸佞为讨好徽宗所做?她顿时来了精神,道:“我从无说过不愿去金国,能代表大宋出使金国,那是我的荣耀,只是皇上几时告诉过我?他竟然为了这点事而让我锒铛入狱?未免太小肚鸡肠,可叹可悲,一代君王如此风度。”
朱勔立即解释,“此事与皇上无关,我适才所言是,你若是当初去了金国,纵使将军府的人都死了,也怨不到你头上。”
苏蔬听他咒将军府,气道:“你放心,司空家世代忠良,被佛祖加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