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酒还是因月?醉酒容易使人失控,月美撩拨人心。亦或是无关酒无关月,因了暧暧的夜色。又恐是苏蔬的不幸福,让侬志高心生怜惜,继而内心蓄积的情感陡然如火山喷发。
总之,侬志高方寸大乱,断无道理可计议,最后被苏蔬使劲咬住他的嘴唇,痛让他清醒,松开苏蔬。
“你混蛋!”苏蔬吼道,气的浑身发抖。
两个人皆腾腾后退,隔着道路对峙,如两头角斗的猛兽,一片云来,遮挡住月轮,夜色暗下,二人的样子更加鬼魅。
云游过,月华现,再看侬志高,嘴唇上满是血,他大口的喘气,心如撞鹿,仿佛攀登高峰过后的疲累,羞惭道:“抱歉苏蔬,我,我……”
他捶打自己的脑袋,撕扯着头发,懊悔无比。
苏蔬心情复杂,明知他错却也不知如何斥责,爱自己是他的权力,并自己心里一直很感激,但举止不端就是他身为男人的失败,对一个有夫之妇亲近,有失君子风度,又看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等待原谅,苏蔬骂不出口,打不出手,猛地把他的斗篷丢给他,转身跑走。
侬志高黯然而立,看着苏蔬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幽然道:“苏蔬,此一别成永诀,你保重,你要明白,我、此生、唯爱、苏蔬。”
他哽咽难言,泪光点点,掉头回去住处,一夜无眠,埙音幽咽,次日一早便回了广西,按下他不表。
再说苏蔬,自己跑回将军府,房内,司空轩武正与灯下看书。见她回来,放下书,轻声道:“冷吧,我让如莲给你打热水洗漱。”
他转身想出房间,苏蔬突然冲上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也不言语,就是紧紧搂着,司空轩武分明听见她咚咚的心跳。
第一次,司空轩武没有回头抱她,而是呆立片刻。只道:“你好凉。”然后掰开苏蔬的手,去喊如莲。
洗漱之后,上床歇息。苏蔬纠结,不知该不该把那件事主动坦白,想想说出来于事无补,只是侬志高酒醉之后的冲动,又非自己不守妇道。说出来会让本就对侬志高吃醋的司空轩武更加不开心,夫妻间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损夫妻感情的话,不如就烂在肚子里,总之自己内心无愧。
司空轩武吹熄了灯,上床躺下。习惯的给苏蔬掖好被子,道:“睡吧,母亲无碍。只是晚饭吃的有些多,胃里胀气。”
蔬“哦”了声,把头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泪水却从眼角溢出。不是为了侬志高,不知为了什么。有点委屈的感觉。
而司空轩武,就与暗夜里瞪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苏蔬宿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喊人洗漱,如莲进来,她顺口问:“司空呢?是不是在婆婆房里?”
如莲奇怪道:“少夫人,你怎么了,将军他往南方平息范氏兄弟造反去了,你怎么不知道?”
苏蔬正按着胀痛的脑袋,听如莲说司空轩武离开汴梁去了南方,她一骨碌爬起,惊问:“几时走的?”
如莲道:“今日一早进的宫,向皇上领命之后,马上就走了,大概不到两个时辰吧。”
苏蔬腾的跳下床,赤脚就跑,如莲拎着她的鞋和袍子在后边追。
跑了好一阵,只等街上的人奇奇怪怪的打量她,她才醒悟过来,司空轩武已经走了,自己追不上,他一定是看见昨晚的场景,不然不会这样不告而别,后悔不如昨晚对他坦白,他一定认为自己移情别恋,不守妇道,出轨,不贞洁。
她茫然的站在街上,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偏巧这个时候姬少游过来找她,昨晚入宫换画失败,因为根本没找到那幅真的《百美图》,见她失魂落魄的赤脚并且只穿着中衣站在街上,唬的姬少游急忙过来问:“妹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他边说边脱下自己的袍子给苏蔬披上,左右看看,街上行人很多,他迟疑下,最后一咬牙,把苏蔬抱起,往将军府走。
刚好这时如莲追了上来,姬少游把苏蔬放下,给木然的苏蔬穿好鞋子和袍子,拉着她回了将军府。
一见房,苏蔬就呜呜哭了起来,“司空他,他生我的气,走了,大概再也不回来了。”
姬少游有点糊涂,急忙询问缘由。
苏蔬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勉勉强强的把昨晚侬志高强吻她的事说了,猜想大概是司空轩武看见,今日一早不告而别,去了南方。
姬少游气得先骂侬志高,“畜牲!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什么叫君子好色而不乱。”
接着又骂司空轩武,“混账!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如此狭隘,娶了天下最好的女人却不知道珍惜。”
他骂够,对苏蔬道:“走,回苏家,不跟那蠢笨不堪的黑大个过了,哥哥养你一辈子。”
苏蔬边哭边摇头,“我走了,婆婆会伤心的,我走了,那孟婉蝶会乐死的,蔡京朱勔都会乐死的。”
姬少游就火了,“又不是你的错,他凭什么这样冷对你,他好到哪里去呢,先是跟莫兰成亲,后又跟那个孟婉蝶不清不楚,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