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痴和五蠹横空出世,素昧平生,却从天牢把苏蔬劫走,如今又要摔死,见他二人带着苏蔬拔地而起,司空轩武并姬少游也随之而上去夺苏蔬,未料想这是三痴和五蠹的金蝉脱壳之计,司空轩武和姬少游抓到的只是苏蔬外面的袍子,等他们落下,那两个怪人已经带着苏蔬逃遁而去。
姬少游想继续追,被司空轩武拦住,若他们想害苏蔬,此时追上也无益,不如静下来想想,这二人究竟抓苏蔬何意,也才能有的放矢,救出苏蔬。
按姬少游对三痴和五蠹的了解,此二人居住在青城山,修过道、礼过佛、学过儒、做过商贾,后来又游走江湖,总之至今无人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哪一类人,这三痴和五蠹之名,均是别人给他们取的诨号,久而久之,他二人自己亦习惯如此称呼。
三痴,痴迷武功、美食、书画。
五蠹之意,语出战国时期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其意思是,一、学者(指战国末期的儒家),二、言谈者(指纵横家),三、带剑者(指游侠),四、患御者(指依附贵族私门的人),五、工商之民。韩非认为这五种人无益于耕战,就像蛀虫那样有害于社会。
这个青城山二怪之一的五蠹,出身为世家子,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阅历丰富,偏偏不求取功名,懒散成性,比闲云还闲,比野鹤还野,被冠以五蠹之名。
总之这是两个怪人,亦僧亦道亦儒亦俗亦江湖,但他们为何抓苏蔬,却不得而知。
“会不会是受朱勔雇佣?暗杀苏蔬?”姬少游问,毕竟这二怪亦正亦邪,没有不能做的事情。
“不对。他们想杀苏蔬,为何费力的带出天牢,完全可以在天牢里把苏蔬杀死。”司空轩武有异议,“差不多是受蔡京驱使,因为苏蔬要状告皇上,蔡京等人极尽讨好皇上,抓了苏蔬,就可以逼迫她打消状告皇上的念头也说不定。”
“也或许是侬志高幕后主使,他对苏蔬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他想救苏蔬。碍于自己广西兵马总统领的身份,不好亲自出手,就雇佣了青城二怪。”姬少游又作如此猜想。
“只要苏蔬平安。即使真是侬志高,也无妨。”司空轩武叹口气,“只是苏蔬这样离开算是潜逃,苏家会受连累。”
两个人商量半天,最后决定分头去找苏蔬。无论是谁,何样的目的,总得知道苏蔬是否安然,于是姬少游去朱勔家查看,司空轩武去蔡京家查看,明日徽宗必定来大理寺见苏蔬。因她那个状告皇上之事,若不见苏蔬和司空轩武,便得以逃狱罪论处。罪名再加一等,如此叠加下去,没罪也有罪了。
按下他们两个去找苏蔬不表,再说苏蔬,被两个怪人挟持着飞奔足有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所在,却是汴梁城边缘之地的一个破旧的房屋。吱嘎嘎的开了屋门,噗的就落下来一团灰尘,屋里一灯如豆,微光下是满屋子的破桌烂椅,走一步脚下就绊一下,叮叮当当,碎瓷碗碎瓦盆,还有一些柴草,柴草上是一床脏乎乎的被子。
这间屋子分明是流浪之人或者乞丐的居所,苏蔬被二怪点了穴道不能开口说话,等把穴道给她解开,她没有骂没有闹,却说出这样的一句,“还以为是世外高人,原来是两个讨饭的。”
三痴和五蠹彼此对望,啪嗒撂下脸,自尊心受挫,三痴道:“谁是讨饭的?讨饭的已经被我们赶走。”
苏蔬才明白,为何这个屋子这样脏乱不堪,讥诮道:“连讨饭的都欺负,居然还敢与威名赫赫的司空将军交手,最后还不是装神弄鬼的逃跑。”
被她接连的嘲讽,五蠹也不高兴了,“我们给那讨饭的二十两银子,他差不多能买这样一间宅院了,你别以为我们打不过司空轩武,我们是不打,高手修习武功,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
苏蔬撇嘴道:“矮油,还一套套的理论,那为何抓我?还不是受了朱勔等人雇佣,怪不得一出手就给讨饭的二十两,朱勔给了你们多少报酬?”
三痴和五蠹不甚明了苏蔬的话,朱勔他们当然知道是谁,但却从无与他接触过,他们认为,贪吃贪睡、偷鸡摸狗、骗财骗色都不过是小事,与朱勔这样的奸佞为伍,那就涉及到人品和操行,却是马虎不得,并且,他们乃出世之人,游走红尘却又跳脱红尘,每日三餐能吃饱,闲来无事作画练功,从不与官府之人结交。
听苏蔬唧唧歪歪,他们也不再搭理,三痴端着油灯过来苏蔬身边,高举着照她的脸,苏蔬这才认真的打量这两个人,三痴年长,五蠹稍小,大约在三十出头四十不到,却也看不出实际年龄,三痴头发用布带束起,身上是布衣脚下是布鞋,五蠹头戴翠玉冠,身穿团花袍,两个人装扮截然相反,一个像是黎庶,一个像是富绅,苏蔬就奇怪,这两个人怎么能凑合到一起。
她在打量二怪的时候,二怪也在打量她,三痴颔首嘀咕:“当得了《百美图》之画龙点睛之人。”
苏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此时三痴就从身上背着的一个粗布包里拿出一个纸卷,打开却是一幅画,而且这幅画非常大,三痴和五蠹两个人一边一个扯开,差不多把这间狭小的屋子占据,上面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