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以一种土匪抢亲的阵仗把洛青依抢回,觉得放在苏家亦不安全,毕竟自己不能时时刻刻看护她。藏在将军府也不行,已经跟司空轩武闹翻,再说,婆婆看上去与洛神医关系非同一般,谁知她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扭。纵观汴梁,自己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忽然就想起李师师来,继而又想起云镶蓝来,最后决定把洛青依藏在云氏学堂,李师师家跟云镶蓝的学堂比较,还是云先生的环境好。
在苏家屁股还没坐热,洛青依就被苏蔬带去云氏学堂,只是到了学堂门口,洛青依眼尖,手指学堂门上的匾额不解的问:“少夫人,你说是云氏学堂,这怎么是蔡氏书院?”
苏蔬蓦然抬头去看,蔡京的书法天下闻名,她不识却也知道这烫金的匾额是蔡京书写,虽然之前蔡京欲把云氏改为蔡氏之事她已经知道,并云先生也同意,不知为何此时看上去她感觉非常别扭,心里愤愤的,云先生一番心血,就这样被蔡京剽窃,非常替云先生不甘。
进了学堂大门,早有男仆进去通报云镶蓝,听说苏蔬到来,她正带领女弟子们诵读,未到完毕处,只是稍微点下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继续带着弟子们诵读。
男仆习惯了云镶蓝这种孜孜不倦授业态度,把苏蔬带着去了客厅,看茶,等候她的到来。
一课讲罢,云镶蓝匆匆赶来,苏蔬起身迎去,姊妹两个虽然相识日子尚浅,却老相熟似的,两双手彼此紧握。
“刚刚怠慢妹妹,莫怪我。”云镶蓝拉着苏蔬往椅子上坐了。
苏蔬毫不在乎一挥手,“姐姐说哪里话。适才听姐姐诵读之声,比丝竹悦耳。”她说着,给云镶蓝介绍洛青依。
洛青依起身给云镶蓝道了万福,第一次看见开学授业的女先生,她有些好奇更多的是钦佩。
苏蔬道:“实不相瞒,我这回是来麻烦姐姐的。”
云镶蓝还以为苏蔬带的这个洛青依是来她这里入学的,道:“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恨不得你再领来百十个弟子给我。”
苏蔬摇头:“姐姐,她不是来同你读书识字的,她是来你这里藏身的。”
云镶蓝秀眉习惯的微微上挑。不知所云。
苏蔬赶着说明一切,义兄姬少游和洛青依两情相悦,却被洛神医棒打鸳鸯。自己刚刚去洛家抢了人出来,怕放在苏家不安全,遂想把洛青依暂时寄居在她这里,然后小心翼翼道:“姐姐若是怕麻烦,我绝不会有任何想法。”
云镶蓝莞尔一笑。“我连开设私学皆敢,藏的人又非杀人放火的凶犯,有何麻烦。”
苏蔬自然非常感谢,忽然想起门口的匾额,问去。
云镶蓝苦笑下道:“无妨,我一心只想更多的姊妹能读书识字。”
她说到这里。忽而眼神暗下,叹口气,“只是。蔡太师派了个督学过来,规定此后不允许招收已婚女子,让我招些小童。”
苏蔬忽然明白,蔡京这是在把云氏学堂潜移默化成大宋惯有的那种书院,现在不允许招收已婚的。赶明就得不允许招收未婚的,总之他理由多呢。遂问云镶蓝,“姐姐你的意思呢?”
云镶蓝起身,踱步去了门口,纤长的身子伫立远眺,不知是思乡,还是在思考,少顷才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独我办学堂,只是想让更多的女子读书识字,不做禁足斗室之中的傀儡,我绝无利益之念,若是蔡太师执意让我把学堂改为其他学馆一样,我唯有把学堂关闭,或者,他另请高明。”
苏蔬走至她面前,问:“姐姐想离开汴梁吗?”
云镶蓝凄然一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汴梁是京师,若不能把女学推广,只怕换了别处更难,此时我有些迷茫,不知该进该退。”
苏蔬忽然有些自责,学堂是替云先生保住了,但却易主,变相的把学堂丢了,她左转转眼珠,右转转眼珠,反复的转,直到把脑袋转晕,道:“姐姐切莫悲观,我有妙计,让学堂物归原主。”
云镶蓝蓦然回头看向她,“真的?”转而又道:“很难,现如今,这可是蔡太师的书院了,凭什么人,能左右得了他?”
苏蔬呵呵一笑,“凭你。”
云镶蓝手指自己,懵然不懂。
苏蔬故意卖个关子,再道:“还有,蔡太师头上的那个人。”
云镶蓝惊道:“你说的是,皇……”
雪停,风止,云开,日昭昭,云镶蓝和苏蔬对坐而饮,她精通茶艺,左右鼓捣,纤纤素手提起放下,把个苏蔬看得眼花缭乱,等她举着一盅茶端给苏蔬,未入口,即觉茶香缭绕,沁人心脾。
“妹妹几次三番的帮我,不如,我也帮你一个忙,有关你那义兄和这位洛小姐的婚事,你可以这样……”
云镶蓝对苏蔬面授机宜,她的意思是,让洛青依装病,这样既可以拖延与鲍大人公子的婚期,又可以试出那鲍公子对洛青依是否真心,她这个想法来源于家乡发生的一起讼案。
故事是这样的——张氏女子嫁给李姓男子,谁知那李男吃喝嫖赌无所不好,经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