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你是日日做新郎啊!”苏蔬对西门庆一顿调侃。
西门庆一贯的朗声而笑,这种大笑方式是他对某些不可回答之话的一种虚以委蛇的应对。
“大人请!”
他红衣红帽,配着白净的面皮,相得益彰,更加的峻拔和风雅,与苏蔬同时起步落脚,心里暗想,若这个苏蔬穿了女装走在自己身边,俊男美女,那才是天作之合。
他陪着苏蔬来到府内,完全不知底,从大门口走到中堂,武松正咬牙切齿的对他虎视眈眈,若非顾及苏蔬,武松早就出手。
等他把苏蔬介绍给东平府鲁知府鲁雄后,武松即已不见踪影,此时府里客多,西门庆不识莫笑天,他哪里会在意苏蔬身边一个随从。
武松溜到客人群中,思量如何下手,眼见四处来回逡巡着很多贼眉鼠眼之人,断定那些都是西门庆的护卫,想在西门庆宴客之时刺杀他,又怕宾客多伤及无辜,而这是婚礼的第四天,天地早已拜过,西门庆独处的机会极少,最后武松决定莫若乘乱留在府内,寻一处躲起,他就不信西门庆大吃大喝之后,连茅房都不去,一定会有机会。
礼炮三响,酒宴开始,客人们三五成群,各找各友,又分身份高低,被主事之人安排,围桌而坐后,单等西门庆一番谢词,便大快朵颐,主要是西门庆从未有过的豪爽,告诉大家,一份贺礼可以连吃半月酒宴,西门庆在商言商,做起生意锱铢必较,抠门的紧,平素钱财除了用在他的风流韵事上。便是上下疏通关系上,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丁点好处,是以,客人们就想把肠子掏出来清空内里,好大吃一顿。
武松无心吃酒,游离在宾客之外,想熟悉一下西门府的地形,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先前错杀别人而让西门庆逃遁,他此后行事非常审慎。不想再失手,他正在四处的看,却被一个男佣发现。以为他是观礼的宾客,推着他来到筵席前落座,偏他倒霉,有个客人隔着一张桌子,居然认出。
“这不是莫笑天莫老英雄吗。您几时来的阳谷?如何又来赴这西门大官人的婚宴?你两个相熟?”
这客人奇怪的是,莫笑天行侠仗义,西门庆作恶多端,两个人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如何能交往上?这有点匪夷所思。
武松听过莫笑天之名,却无缘得见。刚刚术虎巴阿情急下给他易容,却也没有告诉他易容成谁的模样,听那客人如此而问。武松猜到自己现在是莫笑天的身份,无奈唯有嘻嘻哈哈的打了招呼,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遮掩过去。
忽然他惊醒,若是自己稍后出手,岂不是让莫笑天莫老英雄背了黑锅?于此。他更不敢贸然出手,沉思良久。事成之后就摘下假面,还原自己,让众人知道,杀死西门庆之人是他武松,与莫笑天无关。
苏蔬被请到和东平府知府同坐一桌,西门庆作陪,她边同鲁雄说话边四处寻找武松,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对西门庆素无好感,但他对自己还算尊敬,暗想他被武松杀死之时的惨状,竟然有些纠结。
忽而又担心西门庆狡诈,会不会设下天罗地网对武松来个请君入瓮,其实对西门庆要大摆婚宴半个月,苏蔬已然怀疑,眼见他府内都是东平府兵马,更加担心。
是以,酒菜入口,苏蔬毫无感觉,只是在猜想稍后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那个认识莫笑天的客人甚是多事,见西门庆过来给身边一桌的客人敬酒,他起身过去西门庆身边道:“哎呀大官人,你如今可真是威风八面,有知府大人做岳父,和知县大人是朋友,没想到竟然连大名鼎鼎的莫笑天莫老英雄都来捧场,让小弟羡煞,羡煞也!”
莫笑天?西门庆听闻过,但自己从无与莫笑天交往,他又几时来了自己府内?遂询问莫笑天在何处。
那客人疑惑不解,心说你的客人你竟然不知,带着西门庆往武松这里而来。
武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和西门庆遥遥对望之后,感觉到他会识破自己,手紧捏着酒碗,伺机待发。
西门庆稍微靠近之后,先打量武松的脸,见他眼神凌厉,透着杀气,再看他身上穿戴,与莫笑天的年龄不符,眼珠转转,高喊一声:“来人!”
西门庆狡猾机智,觉得此人有异,不敢上前,想喊人把武松请到中堂再问。
谁知武松以为他识破自己,突然撕下自己的假面,把手中的酒盏咔嚓打碎,然后拿着一块瓷片猛然刺向西门庆。
西门庆身手不俗,一跃躲开再高喊“来人”,他的喊声即是命令,就见涌来无数的家丁护院,还有他雇佣的江湖杀手,那些人清一色的黑衣,同劫狱的匪徒一般无二。
苏蔬已然听到这里的出了状况,赶过来相看,登时明白,术虎巴阿所说甄家兄弟劫狱是受人唆使,现在看来唆使之人便是西门庆,因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围着的皆是黑衣人,却也不知这是江湖上的什么帮派,但看上去绝非家丁护院,亮个架势都非同一般。
众人把武松团团围住,更有东平府的兵士过来,没等交手,有人高喊,“这个刺客是乔装进来,不知客人里面可有他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