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尼姑,在古代并非是受大多数人尊崇。
真心崇尚佛理,甘心皈依佛门,恪守戒律,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这是多数。
另者是为生活所迫,以尼庵作为栖身之地,如某些家道败落,无依无靠者,亦有某些妓女年老色衰,无路可走,亦去做尼姑。
还有一种是以尼姑作为谋财的手段,因尼姑身份特殊,可以随意出入女子的闺房,她们就可以偷偷的卖些春宫图和春药等物。
又一种女人不过是把出家作为放荡生活的屏障,没有夫家约束,更因为她们之佛门弟子身份,即便与某些男人接触,而少让人怀疑。
于此,尼姑和道姑后来被列为带有贬义色彩的三姑六婆之首。
据传,大名鼎鼎的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就曾与尼姑私通过,他在第二次因与皇帝政见不合,被流放后,妻子不在身边,他借讲学之名,与寺院的两个小尼姑私通,后其中一人为其生有一子,当朱熹后被皇帝召回,他怕私通之事败露,于是将两尼姑安身在一座山中,终身再未相见。
是以姬少游告诉苏蔬,这个皎月庵是个淫窟,苏蔬笃信不疑,因姬少游所见那庵主身边皆是俗家女子,苏蔬便妙计上心,准备次日再来皎月庵,一探虚实。
既已说好要去皎月庵,翌日,吃过早饭苏蔬便同姬少游,这次还带着袭香和洛青依,改了女装打扮,却又怕人认出,头上带顶草帽,帽子四周垂着纱挡,出了客栈后,几个人骑马。不多时来到皎月庵。
进到庵内,苏蔬让姬少游在殿前等候,既然昨日那看守的女尼说庵主不见男客,他去了反倒麻烦,苏蔬和袭香并洛青依,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女尼,却不是昨日那个,苏蔬双手合十,打着佛礼道:“师父,听闻你家庵主女红了得。我姐妹几个想讨教一番,请师父通禀。”她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点散碎银子递过去。
那女尼见了银子。连忙说好,还是那个小门前,当当当的敲了几下,里面有人问:“谁?”
女尼答:“净心。”
苏蔬撇嘴,还净心。见了银子那贼眼跟凡俗之人没何两样。
里面之人把门启开,亦是女尼,她再问净心:“作何?”
净心答:“有三个女檀越,想问庵主讨教女红之事。”
里面之女尼道:“稍等,待我进去通禀。”不多时归来,道:“庵主请进。”
净心出来高兴的对苏蔬道:“庵主请你三人进去。”
苏蔬道:“多谢师父。改日再来,另当酬谢。”
她和袭香、洛青依三个,由小门进入。随着里面的女尼穿过院子,来到一溜屋前,女尼立住道:“庵主,她们来了。”
吱嘎门开,走出一个二十五六模样的女尼。素衣净面,容貌俊美。身材颀长,气质雅静,这,便是庵主。
庵主举目看来苏蔬这三人,最后,独独把目光落在苏蔬身上,见她乌云堆髻,桃腮粉脸,眼比秋水,顾盼生姿,唇似小桃,初绽新蕊,墨绿的披风趁着雪肌,亭亭而立若杨柳春风。
苏蔬见那女尼盯着自己看傻,打趣道;“师父,你认识我?”
庵主蓦然一愣,有些尴尬,随即道:“当然不识,你进来吧,婢女就在外侍立便好。”
对方一出声,苏蔬忽然想起魏喜来,这女尼容貌不俗,声音却像阉鸡,她有些纳闷,更不解的是,讨教女红,为何让婢女留在门外?又不是什么武功绝学,怕人偷师。
洛青依不高兴了,手指自己,负气的嘀咕:“我几时成了婢女?”
袭香看了明白,附耳过去戏弄她道:“在阳谷,你就是苏知县的婢女。”
洛青依气鼓鼓,却也无可奈何,掂量苏蔬即使不是知县,亦是司空家的少夫人,理当尊重,婢女就婢女,当下不再言语。
苏蔬独自随着庵主进入,屋内并无异状,不过桌椅板凳床铺,只是那床过分之大,足可以媲美苏蔬在徽宗寝宫得见的龙床。
苏蔬试探道:“庵主情趣异人,这样大的床可以睡下一家子了。”
庵主道:“平素施主们往来庵里做些针黹活计,天晚或是风雨走不得,皆留在庵里过夜,床大,姊妹们挤在一处暖和,此间出去另有一溜几间房,皆是给留宿在庵里的施主们所用。”
如此,庵主倒是个菩萨心肠,出家人念佛还是放荡,苏蔬本不想过问太多,削发为尼,真正修习佛法者有之,还有很多身遭变故,无奈下落发之女子,却也可怜。苏蔬只想知道,这个庵主是否如姬少游所见,和其他女客搞什么磨镜,就是同性之恋。人家恋不恋苏蔬本也不想管,但这庵主左拥右抱众多女子,这就是**,自己是知县,发生在辖境下的事,苏蔬安能不管,这是败坏风气,她在徽宗面前左骗右哄的来到阳谷,不想弄得一团糟而让他耻笑。
苏蔬走至床前,顺手拿起一只半成品的鞋子,却发现床上尽是人的毛发等污秽之物,她恶心的把鞋子丢掉,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回头想问庵主些事情,却发现那庵主贴着自己而站,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