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语出惊人,居然要做阳谷县知县,徽宗以为自己听错,不禁问去:“你适才所言何事?”
苏蔬知他听见,只是不信罢了,当下一本正经道:“我说,我要当阳谷县知县,或者说是县令?或者说是县爷?或者说是县尊?或者说是县君,或者说是县长?或者说是县太爷?总之,就是阳谷县的头。”
徽宗同志差点扑倒,暗想自己是个最能别出心裁之人,夏日想品梅枝上雪,冬日想赏六月清荷,张开双臂想飞,迈出双腿想顶天立地,望月祈求嫦娥下界,迎风奢望羽化成仙,没料到苏蔬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在他心里,自己想的或许有可能办到,修道成仙嘛,但苏蔬想的更大胆,居然想当什么知县,心想说你像猴你就上树,夸你聪明你就忘乎所以,你是女人,几时见过女人出仕?不觉离了龙椅,往苏蔬近前走,面上全是惊诧之色。
苏蔬急忙道:“皇上您不用摸我额头,我没发烧,我不会无的放矢,要当知县,是有缘由,阳谷县现任知县徇私枉法,不将其法办不足以平民愤显君威,而我怕想暂时代理其职,呵呵,想过把官瘾。”
徽宗心说,你想当贵妇我都能成全你,但知县却办不到,于是问:“你因何知道阳谷知县徇私枉法?”
苏蔬语塞,沉思良久,不想说出李三,但见徽宗逼视自己的眼神,感觉自己谋官之事恐要作罢,那样,李三的父亲的冤案怎么办?
她思忖之后,道:“那知县包庇阳谷富豪甄神医之子甄福成,那甄福成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反而杀了那女子的公爹。那女子的丈夫告状,阳谷县不与受理,还将苦主乱棍打出,那苦主无奈,才背井离乡,逃难来了汴梁,皇上,这样的昏官不惩治,我大宋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解底里者。晓得您对此事不知悉,大多百姓皆以为我大宋朝野上下,昏天黑地。这有损皇上您的英名。”
徽宗明白大意,他乃昏君,也纵容蔡京朱勔这样的昏官,那是因为蔡京和朱勔对他甚有用处,而区区一个阳谷县知县。却不会入他之眼,好吧,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但是,也不能让个女人去当官。
“苏蔬,你所言之事。朕会责令东平府知府彻查。”
他仅此一句,并无答复苏蔬所奏请之事,其意当然是拒绝。
所谓朝里有人好办事。苏蔬即便不去阳谷县,皇上下令,李三的仇完全可以得报,但苏蔬实在难以相信大宋官员的办事能力,是以。她坚持,“多谢皇上。但我依然想去阳谷县当知县。”
徽宗蔼然道:“苏蔬,你最近是不是心情忧闷,又要出走,若是,你可以住进宫来,再者,你想当官,宫里有无数官位,任由你选。”
苏蔬心想,别欺我不懂,宫里的女官,都是你的嫔妃,道:“皇上,阳谷离汴梁不甚远,我去那里不是散心,而是那个苦主却是我苏家的一个伙计,我答应帮他伸冤,无论您派哪个官员去,说心里话,我并不相信他们会秉公办理,到头来又弄了些堂而皇之的借口来糊弄您。”
徽宗颔首,“可是,你是女儿家,怎能为官?”
苏蔬道:“古时花木兰都可以从军,为何我做不得官,再说,我只是临时做个知县,代理,等把此案破了,我就回来汴梁。”
徽宗此时就笑了,本朝奇人异事颇多,却从未听闻有女人出仕为官,这让他既好奇又为难,好奇的是,他生**玩,真想看看女人为官是何样姿态。为难的是,这不仅有违祖制,更是逆天,女人历来都被认为是祸水,更不允许其参政,是以,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本以为苏蔬来了宫里,哪怕同她谈诗对饮博弈散步,皆是一大快事,没料想苏蔬是为此事而来,他知道再谈下去,凭苏蔬的伶牙俐齿,很容易说服自己,他遂道:“容朕思量一番,你先告退吧。”
苏蔬有些失望,还以为徽宗能痛快答应,当下离开徽宗处,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偕同婆婆司空老夫人,一起离宫回府。
晚饭苏蔬吃的寡味,姬少游劝她,“既然皇上答应彻查,总是好事,难道你非得去阳谷?”
苏蔬失落道:“只怕没有彻查明白,却让李三一家暴露行踪,我怕那甄家和知县都怀恨李三,对他下黑手,我后悔当时不该对皇上说出李三之事,可不说,又怕皇上不答应,所以,必须把那知县和甄家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才能保李三一家安然,是以,除非我去。”
姬少游听了明白,理解苏蔬之用意,却也为难,“如此,我们要保护好李三一家才是。”
苏蔬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忽然道:“这样,我亲自把李三一家送到将军府暂住,将军府护卫厉害,远不是我们这些家丁能比,另外,别人也想不到李三一家会在那里。”
她让袭香喊来李三,刚好今日苏记客人少,李三可以早早收工回来,听苏蔬叫,他急忙随袭香而来。
见了苏蔬,她说明事情的经过,自己把他父亲的案子告到皇上那里,皇上答应彻查,但她担心甄家并那知县对他不利,是以要把他们送到将军府暂住。
李三叩头谢恩,“谢当家的大恩,若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