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出仕的秘密,大概除了他,只有他的父母和叔父了解。
两个人喝光了壶内酒,完颜宗迪告辞回驿馆,宝壶就留在术虎巴阿这里,若非完颜宗迪拿着叔父术虎兰山的一封信,术虎巴阿是不会帮其盗取宝壶。
完颜宗迪才离开,又有人敲门,术虎巴阿一愣,以为完颜宗迪返回,猜其大概是不舍宝壶,回来取走,然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把宝壶藏在被褥下面,才去开门。
来者却是姬少游,他见了术虎巴阿先是客套一番,感谢一番。闲聊一番,继而才引到完颜宗迪身上。
“术虎兄,刚刚我来你这里,看见一个人,他穿戴好奇怪,一个大男人,竟然梳着辫子。”
术虎巴阿知道他指的是完颜宗迪,道:“那位是金国特使大人,因为完成出使任务,最近要返回国去。特来向我辞行。”
姬少游呵呵一乐,“恕小弟我少见多怪,不过。仁兄既不为官,特使大人倒是很敬重你。”
术虎巴阿淡然一笑,“旧识而已。”他平素少言寡语,更不喜欢向别人吹嘘自己在金国的显赫。
姬少游打着哈哈,忽然嗅嗅。“好香!术虎兄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学女子涂脂抹粉?”其实,他已经觉出这是美酒之味,并非脂粉,忽而就联想到保护上,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故意如此试探。
术虎巴阿顺势道:“大宋男子爱美比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效仿一下。”
两个人哈哈相视一笑,各怀心事。
姬少游略作勾留。然后告辞回去将军府,见了苏蔬直言道:“我感觉宝壶不是金国特使所盗取,而是术虎巴阿。”当下便说出自己的怀疑之所在,他的房间内酒香漫溢,他却睁眼说瞎话。说什么涂脂抹粉,看术虎巴阿粗犷豪爽。根本非那种脂粉气之男人。
苏蔬忽然想起自己初识术虎巴阿时,他亦是来将军府偷盗,遂赞同姬少游的想法。
“可是,他的功夫很厉害,只怕你打他不过。”
姬少游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妹子无需担心,看哥哥我略施小计,盗取宝壶。”说完告辞而去,他要准备盗宝壶事宜。
苏蔬独坐房内憋闷,袭香回去苏家,替她问谷地山有关苏记跑堂的伙计李三的安排之事,苏蔬遂出了房间,又来到回廊晒太阳,这样的季节,屋子里远没有外面暖和。
司空轩武从母亲处问安回来,见苏蔬坐在回廊上,他急忙拉起她,“小心凉。”
然后,他自己坐下,指指弯曲的大腿,“我给你当椅子。”
苏蔬美美的坐上去,把脑袋靠在他怀里,道:“等儿子出生了,你还会这样疼我吗?大概你只顾着疼你儿子了。”
司空轩武搂住她道:“胡说,儿子是儿子,娘子是娘子。”
他怜爱的用手抚摸着苏蔬的后背,有件事非说不可,迟疑再三后道:“皇上责令我往四处巡查官员政务,我还未完成大半,是以,我得离开汴梁了。”
苏蔬当即抬起头,瘪着嘴,欲哭的样子,“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司空轩武劝道:“这就像跑堂的酒保,能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东家给发工钱?”
苏蔬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亦懂司空轩武有他的工作,然让他离开汴梁,还是满心不愿意,“我跟你去。”
司空轩武道:“你不能骑马不能坐车,难道我们两个一路步行吗?即便步行,你也不能太劳累。”
苏蔬无言以对,把脑袋伏在司空轩武怀里,忽然就轻轻啜泣起来。
司空轩武紧搂着她,哄道:“你听话,我不会离开太远,并告知你去往何处,你若有事可给我修书,我把薛猛留在府里,他的速度比骏马还快,并且我保证一个月后,既回来看你一次。”
苏蔬点着头,眼泪还是吧嗒吧嗒落下。
司空轩武心里亦是煎熬,他既不舍苏蔬,亦不放心她腹中孩儿,忽然想起一事,在自己离开前,必须把莫兰赶走,自苏蔬说了莫兰穿金戴银的去过苏记,他就怀疑莫兰回将军府的用意,自己在府内还好,自己离开,这个危险人物不能留住苏蔬身边。
他挪开苏蔬,刚想告诉她自己去找莫兰,忽然魏喜前来,徽宗要为金国特使设宴践行,宣他去作陪。
他回房着官服之后,随魏喜离开。
此时,回廊拐角处,露出莫兰一张脸,刚刚司空轩武和苏蔬的谈话她已听见,听说要把自己赶走,她在想,计划需提前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