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苏蔬预料之内,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从阮阿迷暗藏的仙人洞处发现黑虎,她既已猜测出军师早晚会对侬志高不利,是以才让阿黎先回雄风寨通风报信,继而又派薛猛去打探,猜测成真,她先是仔细询问薛猛如今雄风寨之状况。
薛猛道:“我没有见到侬志高,阿黎亦没有得见,想来他们皆被军师囚禁,只是听闻一个从雄风寨逃出来的族人说,军师叛变,侬志高被俘,我不敢耽搁,赶紧回来通报您。”
“不行,我得去救侬志高。”苏蔬道,“所幸手中有一千邕州兵。”
“也许,军师已经把侬首领杀了。”洛青依嘀咕一句,她之意,一旦侬志高死了,你去冒险就无任何意义。
苏蔬不假思索道:“不会,军师暂时不会杀了侬志高。”她起身整理好衣衫,就要拔步而出去找蓝云阔要兵马,她下榻此处是驿馆。
“为何?”洛青依看来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苏蔬边走边对跟上来的洛青依和薛猛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谋朝篡位的逆臣贼子,明目张胆逼宫者有之,偷偷弑君者有之,但大多不会大张旗鼓的谋杀皇上,毕竟他们做的事情有违道义,民心向背,关系到篡位者将来之地位,军师狡猾,安能不懂此理,侬志高统领雄风寨十年,部族人拥护,天下人敬慕,他把侬志高软禁,逼迫他退位,或是给侬志高安个罪名,再把他杀了,他才能安稳坐上首领之位,反之,他会遭部族人唾骂。或许还能奋起反抗。”
然,苏蔬难以理解的是,以军师之机谋,为何不提前给侬志高安个罪名,除之为快,而是把他囚禁?这有些画蛇添足。
没时间细细研究,救人迫在眉睫,当务之急是要来兵马,她找到蓝云阔,庆幸蓝云阔没有抵赖。给她调出之前应下的一千兵马,并且皆是骑兵,叮嘱三日后归还。
苏蔬有求于他。唯唯诺诺,无一不答应,忽然想起蓝云阔曾说过:“你我过招,为何你皆能胜我?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受你以柄。才让你次次得逞。”
她走出府衙时,蓦然回头望向蓝云阔,祈祷老天能让他有朝一日痛改前非,不必非得做司空轩武那样刚直不阿、先人后己的大好人,只求蓝云阔做官做人,哪怕他贪财、贪色。却不要过分算计害人,之后有个好的归宿。
离开邕州,苏蔬同薛猛带着一千骑兵浩浩荡荡赶往雄风寨。
本来想把洛青依留下。这是打仗,真刀真枪,不是和泥巴过家家,她不懂功夫,太危险。
谁知洛青依不肯。“打仗就得有伤亡,我要前去救治。”
不等苏蔬说同意。她转身就跑,去街上采购一大包类如止血的药材,鼓捣半天,然后背着,跟在苏蔬身后。
于傍晚到达雄风寨附近,苏蔬虽然不乏机智,但没有带过兵,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薛猛,薛猛驾轻就熟,让众兵士先潜伏起来,等候自己命令。
他同苏蔬商量,是破雄风寨,还是先救侬志高,破雄风寨,只怕会让军师狗急跳墙,对侬志高下手。
苏蔬思忖半天,道:“不如我就装着不知道,往雄风寨一行,到了寨内,再探听情况。”
薛猛反对,“只怕你刚入寨内,军师即把你抓了。”
苏蔬道:“关公还单刀赴会,我自然比不过关圣人,但我不乏胆量,军师未必能对我下手。”
薛猛严词否决,“绝对不可,少夫人,请你体谅我的难处,即使你少根头发,我都愧对将军。”
苏蔬一看,老实人发脾气,算了,能理解他的心情,大概就像自己对麒麟的感觉,就怕他出事,自己愧对仙儿以死托付。
“按你的意思?”
薛猛道:“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军师当然知道他所作所为非道义之事,定然会严加监视寨子外,以防有人来援救侬志高,是以,需派两个精兵潜入雄风寨,探听情况,确定侬首领的下落,再商议如何救他。”
苏蔬唯有同意,军师追随侬志高多年,他此番叛变,绝非一朝一夕之谋划,是以必定有十分的把握,若不了解雄风寨之内的情况,贸然攻打,自己这一千兵马,偌大个雄风寨,围困人手都不够,必须要一战即胜,所以需知己知彼。
半夜,薛猛叫过选好的两个小兵,根本不了解状况,只是凭借众人之举荐和自己目测,感觉这两个人可以,个子不高——适于攀爬,身材健硕——打斗不错,眼光坚定——判断力强。
薛猛嘱咐这二人,进入雄风寨后只需找到关押侬志高的地方,随即便回。
两个小兵一一应承,薛猛再啰嗦道:“记住,完成任务是军前战士之天职,全身而退才能把你探听到的回报。”
两个小兵频频点头,刚要走,突然一声呐喊,“杀啊,剿灭雄风寨,杀了侬志高!”
这一声,于暗夜里仿佛霹雳炸响在晴空,让毫无心理准备的苏蔬等人惊得纷纷左顾右盼。
“谁?”
“哪里来的兵马?”
“交趾兵!”
于附近巡逻的兵士禀报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