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置薛猛于死地,绕来绕去,苏蔬明白,蓝云阔针对的是司空轩武,他恨司空轩武,缘起却是自己,是以,不能让薛猛出事,否则,自己会一辈子背负良心债。
她道:“蓝云阔,你不要欺人太甚,薛猛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这件事我亦会弄个水落石出,你说,你怎样才能放过他?”
和我谈条件,这就说明你束手无策,蓝云阔心下得意,道:“苏蔬,当初在青州,我不求闻达,只想同你在一起,哪怕做个乡野之管谷,赚得微薄的束脩来供养你,夺了苏家祖宅,非我所愿,而是朱堂逼迫,当时你因为写反诗而入狱,这其中的事情很长,以后我会说给你听,至于心玉,就像我爹杀苏家父子,皆是因他父子违背道义在先,你只看到我的恶,从无想过我的好,至少我对你是真心,所以,我无有功夫和你赘言,只一件事,我便放过薛猛,那即是,你嫁给我。”
“你休想!”苏蔬怒,“好吧,我们不谈苏家祖宅,不谈心玉,燕儿,燕儿是怎么回事?她和薛猛两个人相好,你横刀夺爱,占了燕儿的身子,才使得她迫不得已委身与你,这等事情你都能做,你还算个好人?我去。”
蓝云阔理亏,但不示弱,“我那样亦是因为你,不过是想气气司空轩武。”
苏蔬明白,蓝云阔的人生观感情观道德观,和自己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即使辩论个三天三夜,亦不过是见仁见智,道:“今日,我不是来跟你算旧账的,好吧。即便薛猛犯了死罪,阿黎她是受害者,你为何关起她?请你把她放了。”
蓝云阔刚想说话,苏蔬立即堵住他的嘴,“你若是不答应我,听着,我马上回京,找到皇上,你应该知道皇上对我的心思,我只怕几句话。你别说知府,知县你都当不成,滚回青州种田去。”
她想的是。能救一个是一个,至少阿黎是女子,留在大牢,被那些府吏和狱卒贼眼盯着,让她坐卧不安。
蓝云阔想想。阿黎已经没了作用,索性放了她,给苏蔬一个人情,他道:“记住,我放阿黎,不是因为怕回青州种田。而是为了让你高兴。”
苏蔬心道,好个冠冕堂皇,若是真想我高兴。索性把薛猛放了,知他不能,敷衍的道声“谢了”,赶去监牢接出阿黎,也不回雄风寨。带她去了自己和司空轩武的爱巢,再做营救薛猛的打算。
阿黎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苏蔬身边。到家,苏蔬用手一指:“这是我与司空轩武的家,我取了个名字叫世外桃源,进来吧。”
阿黎四周看看,近处别无人家,小桥流水,树茂花繁,好个怡人之所在。
“你,和司空将军成亲了?”
苏蔬点头,“是的,所以才能叫这里为家,哦,太阳快落山了,你饿了吧,我看看还有什么吃食,我们简单的做点。”
找出一点米,几片熏鱼干,她让阿黎去外面看光景,等下饭好了再叫她。
阿黎即使获救,依然没有高兴起来,愁云紧锁,却也不知为何,蔫蔫的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满眼风光感觉与自己无关。
噔噔!苏蔬飞扑而出,脸上都是黑灰,她无奈道:“灶王爷他老人家不喜欢美色,专门烧我的脸,惨了惨了,不知有无毁容。”
阿黎急忙舀了水给她清洗,之后道:“你是不懂烧饭,还是我来吧。”
苏蔬嘻嘻一笑,“我给你打下手。”
进了屋,去了厨房,就见阿黎熟练的淘米、放入锅内、添加足够的水、把灶里的灰烬扒拉出、用畚箕端出去倒掉、重新往灶膛里添了柴禾、点燃,灶膛里红彤彤的。
苏蔬赞扬道:“阿黎,你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我不行,我连饭都不会做。”
阿黎幽幽叹口气,“贤妻良母,我这样,还会有人娶吗?”
苏蔬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正想跟她谈薛猛,“阿黎,你知道吗,为了你这件事,今日,侬志高带着雄风寨的人马,杀来邕州府衙,差点和宋军打起来。”
阿黎惊道:“真的?”她有点欢喜有点伤悲,欢喜的是,侬志高肯为自己雷霆震怒,悲伤的是,此后自己再无颜面见他。
苏蔬道:“若真是打起来,那就是谋反,别说不能归附朝廷,此后,朝廷还会不停的派兵来剿,直到雄风寨覆灭,你,就是千古罪人。”
“啊!”阿黎手中的柴火啪嗒落地。
苏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已经解决。”
阿黎松口气。
苏蔬想起司空轩武临行交代自己的话,迟疑不决,却又忍不住,最后问道:“阿黎,你跟我说,是不是蓝云阔收买的你?”
“蓝云阔?”阿黎一脸茫然,“收买我?”
苏蔬立即把这个推论否决,道:“我就知道不会,哪个女子能用自己的贞洁做交换,除非阿凰。”
忽然想起什么,检查一下阿黎周身,道:“你的伤好了没有?快跟我说说,阿凰是如何折磨你的。”
阿黎心情低落,是以也不再想隐瞒,把阿凰逼迫自己说出侬志高去桂州的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