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给当了回马童,苏蔬心情舒畅,有种复仇的快感。跟姬少游说了,他也是笑的前仰后合,忽然,迅速收起笑,盯着苏蔬看了半天,想说什么,似难以启齿,犹犹豫豫,最后才道:“妹子,当心男人。”
当心男人?这是何意,苏蔬眨着大眼想了想,明白,姬少游是怀疑皇上对她别有用心,看姬少游整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内心却很细致,她取笑道:“是不是也得当心你?你也是男人嘛。”
姬少游哈哈笑着,典型的没笑找笑,目光左躲右闪似乎无处安放,说话也不看苏蔬,“我?我吗?我眼里只有黄的金子、白的银子、红的玛瑙、绿的翡翠,女人不入我眼,不当吃不当喝,哭了还得哄。”
苏蔬呼的朝他吹了口气,做了个形体语言,道:“你就吹吧。”
姬少游依旧是哈哈大笑,心里却簌簌发抖,苏蔬撅着小嘴巴朝他吹气的模样,在他心里登时镌刻,随即转了话题,聊麒麟,聊宋江,聊江湖。
在苏蔬心里,江洋大盗都是神秘莫测的,但看姬少游,整日嘻嘻哈哈,穿戴邋里邋遢,走路左摇右摆,说话没一句正经,普通平凡的一个人,如何干得了飞檐走壁的勾当?或许是因为没有距离,才没有了神秘,想起那晚被蒙面人袭击,姬少游一个人退众敌,确实是不可小觑。
聊着聊着,苏蔬忽然想起蓝礼庭找她索要家用的事,喊燕儿把蓝礼庭找来,刚好姬少游在,就想大家坐下研究一番,不能一味指望司空轩武养活这么多人,不仅要自力更生,还要振兴苏家。
蓝礼庭道:“姬少侠给了些许银子,可以暂时度过难关,只是年将近,所有工人除了月薪,对那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者,也得发些赏钱以示鼓励,若有需要回乡的,酌情处理,总得资助一点盘缠,里里外外,这需要一大笔银子。
苏蔬知道姬少游的银子都是偷盗所得,即使他一再重申自己偷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恶霸,总不是正路。
“我想了又想,决定做个买卖。”她道。
“这倒是应该,如今苏家没了田地,唯有经商。”蓝礼庭赞同,话到最后,声音极低,面现愧疚之色,因为苏家的田地都被他儿子夺取。
姬少游一拍胸脯道:“本钱哥哥给你出。”
究竟做哪个行当,苏蔬还没想好,卖药材不懂岐黄之术,卖布匹不懂丝绸棉帛,自己空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在这个时代,竟然像个文盲,一概用不上,除了吃饭没有别的特长。
吃饭?等等,她茅塞顿开,“对,我们开饭店!”
汴梁是都城,达官贵人云集,富贾豪绅遍地,无论是官场上的应酬,还是生意场上的交际,饭店同妓院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场所,开饭店倒是一个好买卖,蓝礼庭和姬少游也一致同意。
“还不能开个一般的小饭馆,总得与你苏家少夫人的名头匹配,并且,不能辱没了司空将军。”姬少游道,苏蔬与司空轩武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安能不知,他和蓝云阔不同的是,蓝云阔是羡慕嫉妒恨,他唯有祝福。
苏蔬点头,“要中西合璧、古今串烧。”
姬少游和蓝礼庭对她这番话,如坠五里云雾,不觉相对茫然。
她解释一番,“就是独树一帜。”
说干就干,她拉着姬少游就走,满街的寻找店址,汴梁乃富庶之地,寸土寸金,但凡有点能力的官宦和商贾,都想来此经营生意,哪有闲置的地方。
三天下去,没有眉目,苏蔬开始发愁,之前的雄心壮志打了折扣。
姬少游看在眼里,不停鼓励她,“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若是那般容易,哥哥也不必飞檐走壁的过活,我们继续找,总会找到。”
七天过去还是没有找到,苏蔬要大展宏图的豪情荡然无存。
姬少游继续鼓励,“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必先苦其筋骨,还需磨炼意志,你想振兴苏家,非一句两句话,若这等事情都打退堂鼓,何谈振兴。”
十天过去还是没有,累的苏蔬就想放弃。
姬少游仍旧鼓励,“你是苏家当家人,上下几十口都以你为计,麒麟年幼,将来经商也好,做官也罢,这之前都需寒窗苦读,若非衣食无忧,他如何有书读。”
熙来攘往的街上,苏蔬疲惫的垂下双臂,心戚戚然,感觉四顾无依。听姬少游不停的鼓舞安慰,遽然想起蓝云阔来,同是朋友,蓝云阔对她的好是那样的狭隘,即便他不会夺取苏家的一切,为人处事,也无姬少游的豁达。同是男人,蓝云阔空有一副好皮囊,乍见下玉树临风,甚是惹眼。姬少游虽然貌不出众,但气度足可以顶天立地。
她长吁一口,自信重生,拍拍姬少游的肩膀,调笑道:“少游,将来的嫂子,该多有福气,此生能认识你。”
姬少游被她这溢美之词弄的面有赧色,挠着脑袋哈哈傻笑,一妙龄少女从他身边经过,他看似毫不侧目,依旧在与苏蔬对话的样子,身子微微一动,然后举着一个荷包给苏蔬看,“走,该吃饭了。”
苏蔬惊,知道他这又是顺手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