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游与苏蔬面对面,看她一身女儿装,嘻嘻笑着,显露尴尬之色,“现在,该叫你妹子了,从淮阴到青州,一路偕行,我居然没有识破你,枉我自认聪明过人,羞惭羞惭也。”
苏蔬只顾着看那张教头,胡乱的拱拱手解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怎么抓了这个人?”
姬少游手一用力,把张教头推倒在地,“这个人,是份薄礼,大礼在后头呢,公明哥哥,要把朱堂那鸟人抓了送给你。”
宋江?去抓朱堂?因为我?苏蔬如坠五里云雾,莫不是自己昨晚被下毒害得迷幻之事,弄得人尽皆知?哎呀呀,人丢大了,回头狠狠的瞪了司空轩武一眼,心说,你既然抱着我跳河,索性早点跳,何必等我对你又抱又亲又摸之后呢,人说十男九色,看他一副圣人样,不过如此,哼了一声,再一脚踢向张教头。
“你说,昨晚是不是你投毒害我?”
张教头伏地而嚎,“少夫人呢,我实在是冤枉,我哪里有那样大的胆子,都是朱爷他逼迫我。”此人善于见风使舵,知道落在宋江等人手里,后果不堪,素闻梁山一伙人,天罡地煞转世,杀人不眨眼,是以,他想把罪责推到朱堂身上,心存侥幸,希望能逃一死。
苏蔬知道他在狡辩,“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仗势欺人,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对于此人的处理,她不知如何,看向司空轩武。
司空轩武会意,喊薛猛,“把他先压下,看好,等抓到朱堂,一并发落。”
苏蔬拉着姬少游噔噔上楼,“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朱堂那恶人害我?”你急着了解自己的糗事是不是满城风雨。
来到房间,姬少游毫不客气的坐了,手指当当敲着桌子,示意苏蔬倒水,然后道:“公明哥哥已经得知你来了梁山附近,本想邀请你上山聚聚,知道那大个子脾气暴功夫好,不惹他,无意间却发现朱堂和他的手下鬼鬼祟祟,去青州的时候,让朱堂侥幸逃脱,不料想在此地碰上,活该这孙儿倒霉,就在他们早晨离开客栈之时,抓了正着,逼问下,他们才道出,投毒害你,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兄弟原来是妹子,从淮阴到青州,一路上哥哥若有冒犯,对不住了,实在是不知你是女儿身。”
苏蔬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还是着急迷药的事,“你们,包括宋江,可有看见我昨晚的情形?”
姬少游摇头,“大个子在你身边,哪个敢上前,何时吃你们的喜酒,别忘了哥哥我一份。”
苏蔬撇撇嘴,很不屑的。
姬少游再问;“公明哥哥邀你上山,可去?”
苏蔬立即道:“当然……”她蓦然发现司空轩武走进,随即转了话意,“得考虑一下。”
司空轩武一脸肃杀之气,对姬少游道:“念在你是苏姑娘的朋友,权当你没有来过,早些离开为妙。”
姬少游明白他是因为自己和宋江来往,才有此番言论,道:“我不是梁山人,只是和宋公明投缘,也不怕你抓,再说,皇上不一直想对公明哥哥招安吗,你喊打喊杀,却是为何。”
薛猛突然火起,“敢对我家将军如此口气,你这厮活的不耐烦了。”话出手到,挥拳便打。
姬少游三两步窜到窗户边,回头看司空轩武呵呵一笑,“你存心放我,不然,缘何这里没有人拦截,难道不知我是飞檐走壁练家子出身。”他这人整日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俗言俚语、油头滑脑。
又朝苏蔬拱拱手,“妹子,我在梁山等你吃酒。”说着,撞开窗户而去。
苏蔬撅着嘴,乜斜着司空轩武,“都是朋友,说会儿话而已,天下就你是好人,整天板着脸,无趣。”转身出了房间,跑到街上追姬少游,他却不见踪影。
司空轩武木然而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看苏蔬和姬少游有说有笑,难道,自己真的很无趣?
黄昏将至,寒鸦归巢,瑞雪骤停,气息巨冷。
司空轩武忙活一个下午,还是独自偷偷进行,小火炉,新醅酒,蒸鸭烤鸡,蜜饯果脯,摆了满满一桌子,酒在盅里冒着热气,两副碗筷对面而放。
他看看没有什么遗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单等请苏蔬过来,他想让她知道,他不是无趣之人,至少为了她,自己努力变得有趣。
反身关好门,来到苏蔬的房间,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稳稳心神,敲门。
半天,无人应,他突然害怕,怕有人再想害苏蔬,急忙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他走进,发现桌子上的一张纸,上书:“踏雪寻幽,稍后便归。”
这应该是苏蔬的留言,司空轩武当即明白,苏蔬所谓的寻幽,其实是去梁山同宋江等人聚会,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悻悻回了自己的房间,面对一桌酒菜发呆。
忽然,琴声悦耳,婉转飘来。
他好奇,如此山野小店,还有人抚琴?推开窗户循声去看,对面的房间已掌灯,窗户上影影绰绰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看样子是在抚琴,此女技艺超群,他不觉听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