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勿论百姓衣不蔽体,勿论四处怨声载道,勿论奸佞搜刮打压,勿论豪强怒冲云霄。将军府,还是吃则山珍海味、穿则绫罗绸缎,司空轩武忧国忧民却不管家事,老夫人足不出户不知民间疾苦,所以,儿子要娶亲,老夫人亲自指挥,阖府上下奔忙,那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以往那些女子,名义上是司空轩武的姬妾,却无一个拜过堂,确切的说,皆是挂名而已。这次,是儿子喜欢的,老夫人认真对待,那就得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正儿八经的办喜事。
司空轩武也忙,他穿戴整齐,就要进宫去面见皇上,他要在青州府向徽宗报告苏蔬写了反诗之前,要皇上赐婚,不然,他这样贸然去青州苏家提亲,当然不可,苏家不会同意把少夫人改嫁,皇上圣旨到,他们安敢不遵。
说说莫兰和奶娘,在司空轩武的别苑,住了一段时间,也没见过司空轩武来看望她们,安全则安全,莫兰还是忧心父亲莫笑天。
奶娘可不是闲得住的人,她每日早出晚归,打探各路消息,忽然这日听说司空轩武要娶亲,新娘还是那个被她做了顶包的疯女人。
“那个疯女人真是命好的紧,在苏家过的逍遥自在,几番下手她都不死,如今司空将军还要娶她,真真是没了天理。”
她从外面返回别苑,见着莫兰扔过这样的一句。
咔嚓!冬日——霹雳!奶娘吓的一抖,掩口不敢再言,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个挖空心思害人的人,居然还讲天理。
莫兰听见雷声,抬腿往屋外跑,这几日气暖,别是冬雨来,她外面还晾着衣服。
把衣物收拾进来,她边折叠边看似漫不经心道:“司空将军,有何好呢,嫁了他,就是福气吗。”语气里颇有些狐狸吃不着葡萄的滋味。
奶娘看着莫兰,她年已二十有二,大多女子在莫兰这个年龄,都是儿女绕膝了,只可怜莫兰,没等成亲就死了未婚夫,好歹逃脱寡妇的名分,如今家遭变故,堂堂淮阴莫氏家的大小姐,竟然窝在这个别苑,做贼一般。
奶娘叹口气,心疼道:“老身也曾年轻过,我知道你对那个司空将军有意,只是人家心有所属,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
莫兰羞红了脸,辩解道:“奶娘你乱讲,浅浅一面,缘何就说我对人家有意,此后再见了男子,我岂不是要低头弯腰而过,你才放心。”
奶娘咯咯笑着,“说不定将来你就嫁给皇上呢,咱不稀罕什么将军。”她其实是安慰莫兰。
“那女子,也着实可怜,我们对她不住。可是,她却又出奇的命好,司空将军如此人物,缘何要娶一个寡妇呢?”
莫兰手不停,嘴也不停,奶娘知道,她心有不甘,她甚至后悔,莫若当初自己去苏家做了寡妇,也许,被司空轩武垂爱的,就是她莫兰了。
奶娘想了想道:“是呢,我也奇怪,司空家如此显赫,老夫人为何能答应儿子娶一个寡妇?她不怕世人笑话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你在此老实呆着,我出去打探一下。”
司空老夫人,当然不知道苏蔬是个寡妇,她满心欢喜的张罗,吩咐这个去置办酒菜,那个去置办衣物,房子要粉刷,地砖要重铺,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看上去比儿子还要高兴。
如莲跟在那些姬妾旁边,围着老夫人转,她想了想道:“不知是怎样的可人,将军可真是有福了。”
老夫人呵呵一笑,很是得意,“你没听薛猛说什么马见了她都得下跪。”
如莲道:“青州人杰地灵,居然有此等奇女子,喂,江夫人,你不是青州人吗,你可认识将军新娶的夫人?”
江福儿正傻呵呵、乐呵呵的看众人里外忙活,她不仅貌丑,还少根筋,这样反倒好,每日除了吃喝,就是四处溜达,不吃醋不嫉妒,少了许多烦恼,管你谁娶媳妇,她只知道看热闹,听如莲问,粗着嗓子道:“我当然认识,她非常有名气。”
老夫人点头,“是的,薛猛把她夸的简直我都着急见呢。”
江福儿继续道:“她一过门,就克死了相公,在青州,非常出名。”
“什么?”老夫人满面笑容僵住,再慢慢消失,猛然回头看向江福儿,“你说什么?”
江福儿没心没肺道:“是啊,她是苏家少夫人,美如天仙,就是命不好,克死相公。”
老夫人知道她傻,还以为她信口胡说,怒道:“你敢乱讲,当心我用家法。”
江福儿吓的缩着脑袋,声音小了,还是嘟嘟囔囔,似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胡说八道,整个青州,谁不知道,她克死的不仅仅是她相公,还有她公爹,就是苏家老爷,爷俩,都被她克死了。”
老夫人看江福儿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再则,她这种人,心无城府,也断然不会编了谎话来骗人,不禁心里暗自琢磨,想起薛猛之前被她问话那次,支支吾吾不敢开口,似有难言之隐,难道,这是真的?沉声道:“去,把薛猛叫到中堂问话。”
薛猛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