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料到,对手非同寻常,首先,必须了解她,例如在车马店吃饭,对方知道她是主子,那唯有的一盘肉,下人定是留给主子吃,才选择在肉里下毒,大黄狗无辜做了替死,对方怕苏蔬警觉,又换了在茶水里下毒,若非那只黑猫……
“哎!我无辜做了寡妇,又得罪了这么大的仇人。”苏蔬感叹。
燕儿咬着嘴唇,眼睛忽而溜向苏蔬,忽而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怀疑是驴三害苏蔬,怕苏蔬去淮阴莫家,只是这次,驴三没有对她透露一个字,是以,她还不敢肯定,只希望凶手另有其人,至少,她不会如此愧疚,说,不能说,不说,又担心苏蔬。
苏蔬看燕儿心事重重,拍着她的肩膀,“放心,没有怀疑你,凶手没那么笨,会亲自端了有毒的肉给我吃,倒了有毒的茶水给我喝。”
她让燕儿把余下的茶水倒掉,无论人还是畜生,谁的命都不贱,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把茶壶摔碎,在客栈的后院挖坑埋下,这样才万无一失。也没有声张,即使怀疑是驴三,首先也得有证据,而且,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所谓人不可貌相,虽然驴三样貌猥琐不堪,但不一定就是凶手,她知道,有个更强大的恶魔,在暗处藏着,对方要的,不仅仅是她苏蔬的命,还有整个苏家。
早饭过后,驴三过来请示,“下起雨来,还走吗?”
苏蔬心道,你巴不得我不去淮阴呢,莫兰是你的主子,你当然得维护她。
虽然对怎样被弄到苏家的,至今毫无印象,但肯定的是,自己,做了莫兰的替身,替她做寡妇。事后苏蔬仔细想过,如果主使真是莫兰,那不是情有可原,只能说是理由充分,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寡妇的生活可想而知,清规戒律多着,首先,为了所谓的“好女不侍二夫”,就得一辈子单蹦,岁月漫漫,一辈子得需要挨过多少独剪西窗烛的孤单。
驴三包括燕儿,都是知情者,曾想过对他们严刑逼供,但是,一旦遇上打死也不招的,毫无用处。所以,唯有见到莫笑天才是上上策,他既然是英雄,英雄首先不会做出这等不义之事,他看见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来苏家解释一番,我就自由了,即使我帮衬着打理苏家,但不是做寡妇。
“走,当然得走,这时节雨不会太大,也不会太久。”苏蔬神思回位,下令道。
主子有命,驴三唯有出去安排,他与老冯,各自穿了蓑衣戴了斗笠,苏蔬和燕儿在车内,往南而行。
走了能有一个时辰,雨非但没有小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大。苏蔬看老冯如此年纪还在雨中,即使蓑衣斗笠能遮雨,深秋时节,也冷。
“找个村落,咱们住下。”
驴三总算等到苏蔬这样的一句话,四下里望,雨天茫茫,哪有村落,无奈只好继续前行,道路泥泞不堪,马蹄打滑,车辙一会儿陷进烂泥,一会儿又东拐西拐,不走正路,老冯拼命吆喝那马,鞭子抽的啪啪的响,最后,他掉了蓑衣,扔了斗笠,下了车辕牵着马走。
又艰难的行进一段路,驴三忽然高兴的大喊,“当家的,前面有座桥,有桥就会有人家,我们过去。”让他喊苏蔬为爷,他着实有些别扭,是以换了这样的称呼。
苏蔬掀起车帘,透过雨幕去看,隐隐一桥横在水上,桥对面,应该就是村落或是镇店。
来到桥边,驴三下了马,为难的回禀,“当家的,木桥狭窄,过不得马车,怎么办?”
苏蔬披了斗篷,把脑袋伸出车厢,果然那桥仅能一个人通过,想是乡里百姓自行搭建,非常简陋。她想了想,如果继续赶路,别说老冯可怜,她自己也感觉到冷,而且路滑也危险。
“这样,我们先弃车过桥,找个地方避雨,过些时候天黑,找地方都难了,等雨停天亮,再过桥来寻马车,这样的天气,也没人出来赶路,是以车也丢不了,即使丢了,那就丢吧,舍车也不舍命。”
老冯把马从车上卸下,车过不去,马可以过去,马比车值钱,他一辈子喂养牲畜,感情深厚。
苏蔬刚要上桥,老冯把她喊住,“当家的等等,桥板开裂,危险。”他也学着驴三对苏蔬的称呼。
苏蔬顺着老冯的手指去看,果然,那桥板有处缝隙很大,下无桥墩托付,当然危险。
“可是,唯有这一条路可走,怎么办?”苏蔬为难。
老冯道:“当家的在后,我先牵马过去,马的身子沉,如果安然而过,那就不妨事,然后当家的你再过。”
“哪能让你冒险,驴三,你先过。”苏蔬吩咐。
驴三听命,迈步上桥,先行过去,之后,回头喊:“没事,这桥不知走过多少人呢。”
老冯还是不放心,他依然让苏蔬落后,他牵马过去,听那桥板吱吱嘎嘎的叫,也是顺利,这回,他才喊苏蔬上桥。
桥身狭窄,不能二人同时并行,燕儿在前,苏蔬在后,手牵手,小心翼翼的前行。桥板年久,再加上雨大,非常滑,就要到了对岸,苏蔬放下心来,“你看,没事,我说过我有老天护佑。”
话音刚落,就见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