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
常乐带着喜鹊、小铃铛进来。
“咦?皇上今天看着心情不错。”
常乐笑眯眯地指挥小铃铛一盘已经洗干净的新鲜樱桃放在罗汉榻的茶几上,一面便跟赵容毅说话。
赵容毅嘴角一翘,道:“我自然是心情不错的,倒是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跟常乐相处的时候,他几乎都不说“朕”,一直都用“我”自称。
宫外流言越来越盛。
现在不但有说顾常乐狐媚惑主的,更是直指她红颜祸水女色误国,妄图独霸内宫,甚至于连断绝皇嗣的话都说出来了。
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该气愤不止哭闹不休了,偏生常乐还能笑语晏晏,连赵容毅都不得不佩服她强大的神经。
常乐笑道:“不过是流言罢了。别人说几句话,又不痛又不痒的,有什么好在意。”
赵容毅摇摇头,拿起一本奏折,道:“你倒是悠闲,我这里参劾你的奏折可是雪片一般,宠妃奸妃都是好听的,有些个二杆子,甚至要求朕废了你的妃位,打入冷宫。”
常乐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然是二杆子。不说我好歹也是个贵妃,岂能说废就废吧,他就不怕被我们秦国公府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我那些哥哥们打上门去!”
赵容毅也笑起来。
秦国公那个性子,养出来的儿子孙子都是暴脾气,尤其护短,常乐上头可是有七个哥哥,真打上门去。写这奏折的御史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了几个果子,并没有真把这些御史的奏折放在心上。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禀报。
赵容毅微微挑眉,道:“请进来。”
傅月环带着银心、金珠,也提着一篮果子走进来。她大约没想到常乐也在。原本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在见到她跟赵容毅坐在罗汉榻上的时候,那笑容便也微微僵硬了一下。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贵妃。”
常乐比她位份高一点,她自然要行礼的。
每次对着最痛恨的情敌行礼,难怪傅月环心里的怨念越来越深。
赵容毅道:“你难得过来,可是有事?”
傅月环从银心手里提过那精巧的小篮子,道:“天气越来越晴朗。今日臣妾娘家送进来一篮樱桃,这个季节还不到樱桃成熟的时候。倒是难得。臣妾特意送来给皇上尝尝。不过……”她目光落在桌上常乐带来的那盘樱桃上面,“贵妃娘娘原来已经送了樱桃过来,倒显得臣妾多余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如今敏感多疑,一点小事都能激起她的怨恨,连常乐比她先送了樱桃过来,也令她觉得是故意的。
她虽然神情掩饰得极好,但赵容毅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恨意,心中便有些冰冷。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不等赵容毅发话,童小言已经搬了一个绣墩过来,给傅月环坐。
傅月环却并不落座,只说道:“臣妾此来,原是给皇上送果子,既然皇上已经享用到了贵妃娘娘送的,臣妾自然不必多此一举了。臣妾先行告退。”
赵容毅并不挽留,傅月环行了礼,径直去了。
常乐看着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淡淡道:“如今,她连跟我同处一室,都不肯了。”
赵容毅眉头微微蹙着,心中有些厌烦。
常乐道:“皇上何必烦心?”
赵容毅将一颗樱桃扔回盘子里。
“朕,不喜欢耍弄阴谋的人。”
他难得在常乐面前用“朕”自称,可见是真的对傅月环失望了。
其实能够坐上皇位的人,哪里没有心机手段,赵容毅能够打败先天优势比他强的赵容止,自然也是经过多番计谋纵横的。但是他用的,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像赵容止,总喜好用一些冷酷的阴谋,每每牵连许多无辜的人。
常乐亲眼所见的,就有点朱、福翠、福翠身边的小宫女,甚至连丁贵妃也被赵容止牵连进去。更何况还有当日她在顾芳韵婚礼上中毒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拿不出手的阴谋。
赵容毅不反对别人在他跟前耍心机手段,但是他最讨厌的,便是用阴谋诡计。
他上次特意召见傅腾,敲打了傅月环,傅月环却并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地动作频繁,透过傅夫人,私下里不住鼓动民间的议论风潮,更蛊惑御史不住上奏参劾,妄图制造舆论攻势,将常乐拉下马。
而明明已经背地里做了这许多手段,傅月环面上却一直表现出跟常乐和平共处的模样,可谓笑里藏刀之阴险小人。
这才是让赵容毅最为反感的。
他可以包容傅月环的怨恨,却不能容忍傅月环将手段耍到他的头上来,甚至妄图用舆论逼迫天子。
宫里女人一多,就难免乌烟瘴气,现在才两个人,就已经搞出这许多事来,若是再多几个,岂非天天都要上演全武行。赵容毅愈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