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日子尹淑妃对常乐的确是十分照顾,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着华容、静宜两位公主来的,常乐还一直受宠若惊,以为是尹淑妃心善,没想到居然是赵容毅拜托尹淑妃这样照顾她。
知道了这些,她对赵容毅的埋怨自然便轻了一层。
“要说我!常乐姑娘这就属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王爷有再多女人又如何,以她跟王爷之间的情分,难道还怕自己不受宠么。看看人家傅小姐,为了嫁给王爷,不顾全城的笑话,硬是痴痴地爱慕王爷那么多年,人家坚持这么久,如今正是功德圆满。可是常乐姑娘呢?她喜欢王爷,遇到困难,却只会一个人躲起来纠结抱怨,依王爷的性子,哪怕是她跳出来吵一架,也比这样闷着打冷战要干脆。”
“行了吧你,你真当你是王爷肚子里的虫,王爷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反正王爷这会儿肯定不在想常乐姑娘。”
“你又知道了?”
“那是啊,今儿傅统领和傅小姐都进宫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只怕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在指婚咯!”
什么?!
屋子里的常乐顿时一惊。
“你说真的?!”
屋外的长弓也显得很惊讶似的,好看的小说:。
金剑的声音高亢嘹亮:“那是啊,以傅小姐的身份,不说做正妃吧,反正当个侧妃那也是绰绰有余。常乐姑娘要是再不争取啊,只怕连暖床丫头都当不上咯!”
“好你个金剑!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常乐勃然大怒,跳下床就往屋子外面跑,哗啦一下拉开房门,冲到走廊上,正待揪出金剑劈头盖脸骂一顿,却一下子愣在当地,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长弓和金剑蹲在墙根下面,捂嘴偷笑,兄弟两个一样地不良。
在常乐面前,已经更名为赵曦的赵容毅,背着手,长身玉立,一身黑底白纹的长袍,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愈发潇洒威严。常年冰山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说不出含义的笑意,像是宠溺,像是责备,又像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常乐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偷笑了一声。
她立刻回过头瞪去,小铃铛和碧梧正趴在门边上看热闹,嬉皮笑脸地往后躲。
等常乐再回过头,长弓和金剑也已经很有眼色地退走,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赵容毅一步一步地向常乐走来,常乐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等着被家长责罚的小孩儿一样,眼睛只盯着他的鞋子,看着他每一步的距离都一致得像丈量过那样精准。
“怎么,不敢看我?”
赵容毅的声音还是那么地可恶。
“我有什么不敢!”
常乐受不得激,猛地抬头,竟是嘭一声撞到了他的下巴。
“唔……”赵容毅皱起了好看的浓眉。
常乐也揉着额头,又是懊恼又是羞愧,嚷道:“谁让你靠这么近……”
“唉……”赵容毅叹了口气,“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常乐一下子想起方才金剑说的话,没好气道:“我就是这个毛躁的脾气了,改也改不好。你不是有温柔贤淑的美人等着你么,你去找她好了。”
啪!
额头吃痛,常乐震惊地捂着脑门瞪他。
赵容毅方才用手指弹了她的脑门。
“叫人头痛的女人,跟我走!”
他一把抓住常乐的手,扭身就朝外面走。
常乐猝不及防,被他扯得跌跌撞撞,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赵容毅不理她,直接将她拖出了春华宫,一路上的宫女太监见到他们,忙不迭地跪拜,像一茬一茬被收割的庄稼一样倒伏下去。
出了春华宫,长弓和金剑已经牵着马儿在等候,赵容毅一把将顾常乐甩到马上,自己再跳上去,四人三骑,风一样呼啸着卷出了皇宫。
马儿奔驰如电。
风声在两边呼啸。
常乐只觉整个世界一面后退一面消散,到最后只剩下她和赵容毅,像要奔驰到天地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