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筠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柳风瑾心想,定然是为了许皇后的事情,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份孝心。
她心中一软,坦白说,凌筠待自己不薄,虽然都是相互利用,但是却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只是中间隔着慕容允珞,还有那深藏不露的许灵玉,柳风瑾怎么也无法对她产生真正的友情。
慕容崇瑞抬起头,脸上显得特别疲惫,道:“起来吧,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在书房整座的两旁摆了很多椅子,柳风瑾也不客气,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侧着身子坐下了。
凌筠仍旧啜泣着,道:“父皇,您说儿臣到底该怎么办?”
慕容崇瑞显得疲惫异常,冷道:“你先回去吧,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朕的女儿,是南宸国的公主,你怕什么?”
凌筠道:“父皇,如今儿臣已经不是东昌国的皇后了,母后也被贬入冷宫,三皇兄突然遭了横祸,至今未醒,儿臣惶恐不安……”
柳风瑾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难道说东昌国已经取消了对凌筠的封号,那就相当于东昌国与南宸国的联姻宣告失败,那么……柳风瑾不敢往下想去。
不管南宸国给予怎样的交代,是否将杀人凶手给揪出来,东昌国都不可能放过南宸国,一个王爷,一个公主,都死在南宸国,而且是在出使的过程中。
难怪凌筠要被贬黜了,要是她人在东昌国,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那凌筠的孩子呢?那个传说中和慕容逸有关的孩子……
为什么说慕容允珞至今未醒?那绑架自己的人、派人去青阳殿假扮自己的人又是谁?还说慕容允珞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欺骗了?
凌筠继续哭哭啼啼,道:“父皇,儿臣到底该怎么办?儿臣好害怕,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怕,好看的小说:。自己是公主,还是皇后,现在想想,自己什么都不是。父皇!”
慕容崇瑞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凌筠的身边,安慰道:“朕已经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朕的女儿,东昌国回不去了,这不正是你的心愿,留在南宸也未尝不好。”
凌筠继续哭啼。道:“可是,东昌国和南宸国的联姻关系也破坏了,以前是儿臣太任性了。不但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还让父皇陷入这样的两难境界。”
两难境界,什么境界?哪里来的两难?
慕容崇瑞道:“风瑾,你来得正好,朕也正有事要和你说呢。来。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朕提前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柳风瑾心中一动,想不到慕容崇瑞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正想上前答谢,却听凌筠道:“父皇,儿臣觉得您好偏心啊。您一直对柳风瑾青眼相待,如今还收了她为义女,儿臣妒忌啦!”
柳风瑾也不说话。笑着接过慕容崇瑞递过来的一个锦盒,福身行礼谢过。
凌筠仍不住拉着慕容崇瑞撒娇道:“父皇,您最好了,儿臣的生日虽然过了,但是也想要礼物。您给儿臣准备一下吧?风瑾,你收到的是什么礼物?”
柳风瑾笑了笑。道:“等我回去看了再说。”
凌筠不悦地嘟着嘴巴,慕容崇瑞看着眼前两个孩子,同样是自己的骨肉,因为母亲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也完全迥异,对于柳风瑾,慕容崇瑞心底的喜爱不仅来自于对尉迟兮然的纪念,还有对柳风瑾本身的迁就,何况柳风瑾本来就是个早慧而引人怜惜的孩子。
凌筠附耳在柳风瑾耳边道:“不要仗着父皇宠爱你,你就忘乎所以了,别忘了,你不过是个义女而已,怎么能和我这嫡长女相比!”
柳风瑾笑着在她耳边回复道:“我怎么听说皇后马上就不姓许了呢?你确定你这个嫡长女不会成为眼中钉?”
柳风瑾并不想这么刻薄,但是面对凌筠这般盛气凌人,明明自己处境堪忧,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了,但却不肯放下架子,这让柳风瑾想起了那些遗老遗少,心中多少有点鄙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凌筠脸色一变,继续拉着慕容崇瑞撒娇,慕容崇瑞神情疲惫,而且显出病态来,他捂嘴咳嗽了一会,柳风瑾万分紧张,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将凌筠赶走,慕容崇瑞冷道:“凌筠,你退下吧,父皇和风瑾简单说点事。”
凌筠仍旧不肯,女人天生的妒忌让她不愿意放着慕容崇瑞与柳风瑾独处,生怕这难得的父爱被分享了去,到目前为止,这么多的子女中,能来这凌霄宫和慕容崇瑞谈天说地的人并不多,这也是凌筠引以为荣的地方。
慕容崇瑞不悦道:“你要逼着朕将你轰出去?”
凌筠不情不愿地退出了书房。
“你有事和朕说?先打开礼物看看,喜欢吗?”慕容崇瑞微笑道,仍是忍不住咳嗽,柳风瑾急忙上前帮他抚了抚后背心,道:“皇上,您注意身体啊,风瑾今天来,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您。”
慕容崇瑞摆摆手,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到了绢子上,柳风瑾看了仍旧是触目惊心。
慕容崇瑞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冷静的孩子这么晚了还